道人走时有些仓皇,顾不得洛老爷在门外诧异而关切的目光。
洛老爷回头之时,只看到院内诸人怪异的表情,坐在小庙中的洛玉琅更是像丢了魂魄一般,双目失神,无力地靠在供桌前。
与洛老爷一同有了动静的,还有小庙里常留的管事和僧人,洛诚头一个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扶了洛老爷,却因为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低了头,回避着洛老爷眼神的询问。
管事和僧人上前,对着洛玉琅施了礼,“洛家主,因方丈有言有先,要我等莫听莫看莫说,故而不敢现身,还望洛家主见谅。”
洛玉琅缓缓抬头,突然轻笑,“方丈说得极是,要想活得长久安乐,正是要莫听莫看莫说。”
回头看着上前来扶自己的穆十四娘,摇了摇头,“我再缓缓。”
刚才的一切,他要费些时间整理思绪,他相信洛诚他们自会守口如瓶,只需他为他们找个说辞即可。
“这道人实在古怪,明日我会亲去广福寺,去寻方丈问个清楚。你们都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留意到父亲关切的眼神,示意穆十四娘将他扶起,才发现自己上半身无有寸缕,还血符满身,实在不堪,又赶紧坐了回去,“父亲,孩儿不孝,让您夙夜不安。孩儿已经无事,明日从广福寺回来,定当一五一十向父亲禀告。”
洛老爷见此情形,微微点了点头,“洛诚,扶我回去。”
等人皆散去后,洛玉琅轻声对穆十四娘说道:“你也看到了吗?”
见她默默地点头,失笑道:“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你感觉如何?”
见她不问缘由,只问自己好与不好,洛玉琅心中暖意升起,“也是奇怪,以前的不适尽皆不在了。”
“那老道没有伤着你吧?”老道人在穆十四娘眼里,就是个不问缘由,只图私利的小人,语气自然不会客气。
洛玉琅摇了摇头,“他这横插一杠,我与巨蛇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论它现在状况如何,恐怕日后都不会与我善了。”
“那如何是好?”
洛玉琅心疼地看了许久她自己划伤的中指,因为洛诚不便触碰她,隔空洒了大量的药粉,现在与血渍凝结在一处,如虬龙突兀,吓人得很。
“我没事。”见他不顾自己满身的狼狈,却为了自己的小伤忧心,穆十四娘赶紧宽慰。
洛玉琅轻叹了口气,“广福寺方丈应该比我自己知道得多,凭着这么多年的交情,自然要先去找他问问,再决定去不去烟霞观。”
“我记得公主府的书房内藏了许多奇谈怪论,不如我去翻翻书,看有没有踪迹可循?”
洛玉琅摇头,“总觉得这事不会善了,还是莫要牵扯太多。既然能死里逃生,就是老天不会绝我生路,凭着无害之心,总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因为洛玉琅衣不蔽体,穆十四娘四处打量,也许是心中有气,站起身直接将自己所绣的经幡扯下,披在了洛玉琅身上。
“你这是何苦?”
穆十四娘一脸不悦,“既不能伸张正义,就物尽其用吧。”
洛玉琅用经幡裹了自己,“说也奇怪,以前坐在其下,只要诵念《金刚经》便会有感应。如今披在身上,反而毫无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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