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猛地坐起来,一张小脸滚烫,红的如同孟姣出嫁那日的嫁衣。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将窗推开些。晚风拂面,她才感觉面上热意退了些。
耳边又悠悠响起一句话:“你愿意嫁我吗?”
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是前世今生两辈子,孟姣也从来没有被人当面问过。
她没想过,孟攸回来第一天就来找她。更没想过,两人站在后院桂花树下独处时,他会突然这样问。
那可是孟攸啊,一个公认沉默寡言,木讷无趣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大胆直白的话来。
怪不得,爹总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陈兮怔怔望着窗外明月,唇角弯起。
另一边,孟宅。
徽墨打着哈欠提着裤子从厕屋回来,他一抬头,揉揉眼睛。
那个大半夜不睡觉,穿个单衣站在院子里看月亮的人是他家少爷吗?
本来今天就舟车劳顿了一天,到了云州孟攸说有事要办,让徽墨先带着行李还有游家准备的东西回家。
结果这事一办就是一晚上,过了饭点才回来。孟家给他设的家宴他也没吃几口。
好在孟璋和孟夫人现在几乎是对孟攸言听计从,听他说累,他们自然立刻放行,让他回了院子。
少爷看上去心神不宁的样子。可…什么事能让他烦恼呢?他如今前途无量,已经是云州最热门的女婿人选。别说云州,即便是京城,有意的人家也不少。
到时,金榜题名时和洞房花烛夜都凑齐了,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徽墨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这烦恼脱不开一个“陈”字。
算了,他能力有限,还是顾好自己吧。
“徽墨。”
糟了,被少爷看到了。徽墨无奈转身,扬起一个笑:“少爷?”
孟攸面无表情:“给我研墨,我要画画。”
不论今天在陈家发生了什么,肯定都是不好的消息。画画…画画可是少爷心情郁结的信号啊!
徽墨心中哀叹三声,为什么他要起夜啊!!!憋一憋也就过去了,这下下半夜都别想睡了。
其实陈兮没有拒绝孟攸,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但她确实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世界好像都静下来了。陈兮听不见风声,听不见鸟鸣,只听到胸膛中如鼓的心跳声。
她红唇动了动,孟攸只感觉,他在回答圣上问题时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孟攸!”孟攸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讨厌陈守仁的声音。
可他也只能回头,对着陈守仁那张大笑的老脸,勉强扯出个笑回应。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和陈兮独处了,他就这么回了孟府。
紧张,失落,恐惧,他就像一个即将处刑的犯人,虎头刀已经悬在颈上,并未落下。
“原来是这个滋味。”孟攸放下笔,低叹了声。
陈兮…
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说的,至少等他准备几日…可看到陈兮和乔枫站在门口谈话的样子,孟攸心中便氲了股不知名的气,越涨越大。在孟攸无法忍受之时,他脱口而出了那句他已经在心中酝酿许久的话。
孟攸知道,孟家并不是陈兮理想的夫家,孟夫人与和善婆婆的标准也相差甚远,所以他能凭借的,只有他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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