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病痛引起的并发症来了。
各种头痛,耳鸣,眼晕,左边身子无法支配也出现了肌肉萎缩等一系列的毛病。但是,那些疾病在医疗费用里是不会全额报销的,他需要支出一部分抚恤金来养病。
通货膨胀加剧之后,手的抚恤金也越来越少。
他想去挣钱,可是没有人会要一个重度残废。
他想尝试自己干点买卖,可是手脚不便的也都以失败收场。
他要为以后做打算,他不能坐吃山空的吃抚恤金。
能做的似乎只要捡破烂了,但他是个军人,一个特别要脸的军人。
于是,他每天晚十点出发,去翻垃圾箱捡垃圾。
夏天还好,可是冬天的夜多冷
裹着厚棉袄都刺骨的冷。
他可以选择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去捡,可是他放不下面子。军人的面子。
一天夜里,他捡垃圾的时候,见到一个他还冷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我妈。
那么冷的天,我妈却穿的很单薄。躺在天桥洞下瑟瑟发抖。
那时候,真的冷啊!
没现在这么厚的羽绒服,父亲那军大衣也破的不挡风了。
他看着你妈奄奄一息的样子,便把她抗到三轮车带回了家。
那时候,县城还没现在这么大,城西还是个村。
怕村里人念叨,第二天的时候,便又将母亲送去了救助站。
送过去之后,他不放心。觉得母亲漂亮,隔了两天,便又救助站看她。
看到她疯疯癫癫的畏缩在角落里,身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他拄着拐的冲进去质问:“这是谁打的!”
工作人员看他穿着军大衣,也知道他是个退伍军人,较谨慎的说:“这女人是神经病!来了发疯,打扰那些流浪汉休息,被打了。”
母亲是被打怕了,见到父亲后,直接跑过去抱住父亲不撒手。死活要跟父亲回家。
救助站人满为患,工作人员巴不得父亲将她带走。
父亲将她领回家养着,而后忽然有一天,母亲的精神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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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母亲死之前一直都不正常的,所以迫不及待的问父亲:“她真的正常了吗?”
“正常了很多。那时候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忽的清醒了似的。说要走。”
“你让她走了?”我问。
父亲又点一根烟,抽了两口说:“她要走我也留不住,但是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她那眼神知道她可能有点犯病了。那时候,后悔没在她清醒的时候,多问她点儿事。”
“那我妈当时什么都没说吗?”我好的问。
“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猜出点儿东西来。她没事儿的时候爱盯着我穿军装的照片看,一看是一午,有时候还会乐呵呵的笑。那会我知道她以前跟当兵的谈过恋爱。”他说着,指了指墙老相框那一张张的照片。
“对!爸,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我妈的事儿,他们说我妈以前在汉江市最大的酒店当迎宾员,后来认识了一个部队的当官的,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欺负了。听说,那个军官老家是京城的呢。”
想到这里,便又想起了陆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日子过得如何。
“嗯”父亲听后,并没有多么惊讶,将烟熄灭后,淡淡的说:“但是,我觉得男人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她,不该让她变成疯子”
看着父亲慢慢攥起来的拳头,我才赫然想起他才是我妈真正的老公。
“我不是你妈第一个男人,我知道你妈还生过孩子。”
“难道我在这世界,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或者姐姐?”我说。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嗯,应该还有个哥哥,你妈不正常的时候嘴里不止念叨那个军官,也会念叨儿子。
“那次离家,应该是去找他们,只是后来她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吧?回来跟我过起日子来。我问她为啥又回来找我,她说因为我是个军人,还说我的眼神像他,我问他是谁、叫什么时,她什么说话都不说了”
“那您知道我妈叫什么吗?”我问。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再后来,你们结婚了。”
“嗯,花了钱给她办了户口,然后结婚了。虽然当时,我看着她的状态知道她肯定是又犯病了,但是,我还是跟她结婚了。毕竟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
他说出了心里话,他想有个孩子。
“嗯,现在有了。”我笑着说。
“呵”他笑了笑,说:“是啊,有了。”
“那后来,我妈为什么忽然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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