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看着我问:“那李菲的意思呢?”
“甭问李菲,李菲不去!”张亮嚼着饭说。
“我”
我放下碗筷,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说:“我我想去看看,只是看看,我我如果不去看看的话,我总觉的心里慌慌的。”
我如实的说。
付香芹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张警官则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也是,妈!让李菲去看看呗!我也跟着去!”张亮说。
夏天午后的太阳很毒。
付香芹让我睡个午觉后再去。
两点半的时候,她准备好了档案,叫我穿了前一阵刚买的一件看起来很时尚的白色连衣裙。
“干嘛穿的这么华丽啊?”
“好看呗。”她说着去拿车钥匙了。
张亮要跟着,却被付香芹喷回去了,我俩坐车,一路向南。
看到向南的时候,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了。
陆峰说跟我妈相恋的那个军官是京城的,而高速路在北边,在汉江市驻扎的部队在东边,这会却向南开?
“妈,他在哪儿住啊?”
“宏仁县。”付香芹淡淡的说了句,墨镜下我看不见她的眼神。
我们所在的汉江市是三线城市,而宏仁县是我们的下属县城。听说是一个很贫穷的四线城市。
那么穷的地方,应该不是陆峰最终说的那个军官了吧?
“那么远啊?”
“嗯,你亲生母亲是从那开始一路走到我们市的。”她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看着路边的风景,脑海里却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疯疯癫癫在四处游荡的生母。
那么远的路,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市里去的,她为什么要去市里?
“妈,咱们今天要见的这个男人,他跟我生母是正式的夫妻关系吗?”
“嗯,是正式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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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开到县城。
“你来过这里?”我看着她仿佛对每条街道都很熟悉。
“来过好几次了。”
“哦,还很远吗?他在乡镇还是县城里住?”
“不远了,在城西。”我简单的应声,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的呼吸都开始变的急促。胸口极不安稳的起伏着。
车开到了城西。
但是,城西不怎么干净,四处都是些城村,依稀的几个高楼很不协调的矗立着。
从一条柏油路一拐,进了坑洼的泥土路,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个破旧院墙。
面写着“收废品”。
我隐隐的觉得可能是那,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极大落差!
他是收废品的吗?
离着那个院子还有几百米远的距离,付香芹将车停在了路边。
“前面的路坑坑洼洼的,咱们车底盘太低。在这下来吧。”她说着,双手依旧攥在方向盘,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他是收破烂的吗?”我也没有下车的问。
“嗯。”
“咱们这过去?”
她闷不做声。
在车里开着空调,“静止”了三四分钟后,她妥协了似的打开了门。
夏天四点钟的太阳依旧炙热,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鞋子都被尘土弄脏了。
院墙用蓝色油漆写着的“收废品”三个字,越来越清晰。
离得近了,便飞来一股垃圾所特有的馊味。闻着那味道,我的心里打起鼓来。
院子很大,四处很是有序,废品分置归类为一个个的小山。
我故意慢了几步,让付香芹在我身前,我站她身后。
付香芹脚步停下之后,我微微摆头,看见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在一堆白色塑料桶收拾着什么。
他好像收拾了很久了,白色汗衫已经湿透,当他直起身子时我发现他的背,坨的很厉害很厉害。
“老莫!”付香芹喊了一声。
那人从一堆白色塑料的废品回过头,看见是付香芹之后,一脸兴奋,“呀!恩人来了!等等我,我马出去!”
他说着一转身,转过身的时候,我的目光又一次怔住!
他下身穿着的是一件老式的绿色军裤字,且拄着拐!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他左半边身子几乎是瘫痪的
他用右手使劲的扒住左手和拐棍,一颠一颠的走来。
越来越近,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
待我看清那张脸的时,心脏开始猛烈的搏击起来!
他看见我的脸的时候,顿时也静止住了。
我们两人那么静静的对视着彼此的脸,那张遗传的那么像的脸!
太像了,我长的太像他了!
他那么高,那么瘦!那双眼睛那么的炯炯有神!
我想退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内会不自觉的流出泪来!?
为什么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会禁不住的想喊声爸爸!?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忽然那么痛那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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