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胸口传来一道掌劲,李季珀应声向后飞出老远,倒在了冰面上。
“六弟,你记住了,比剑不一定要用剑,讲究的是一个出其不意........”
不等后子说完,一旁掠阵的李解铃手持长剑,已然刺到。却见虚影一晃,后子身形绕到了那柄尚还插在冰面上的重剑旁,一掌推去,那重剑竟直立于冰面上滑行而出,直逼李解铃的腰间斩去,李解铃见那重剑来势迅疾,躲无可躲,竟被吓得合上了双眼。
当!
一声巨响缭绕在黄河冰面之上,李解铃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并未被拦腰斩断,回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挡在自己身前。
“爹爹!”
李季玉横持长剑,将那柄重剑格在一臂之外,说道:
“行了,到此为止,我们玄乙门技不如人,这就退回黄河以南。”
李解铃闻言,说道:
“什么?爹爹,这,你和阿香掌门还没比试,怎么就认输了?”
“三局为胜,玄乙门已输两局,连天行六剑中排行最低的二人都打不过,还比什么?”
李季玉说道。
......
李冬虫考虑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道:
“师兄,虫儿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虫儿早该赶到安邑,只是半月前不慎让那防风氏擒住,一路被绑到了上游的风陵渡,却没想到机缘之下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师兄。师兄,你刚才说择日要去涂山,请你带上兵士,绕点远路,把防风氏一族全都抓回安邑审讯,一定能查明谋害师父的凶手。”
“防风氏?”
伯益本在一旁观剑,乍闻此言,寻思防风氏早在三大长老被杀之后就乖乖归顺了大夏,怎么会私自行动?但他转念一想,随即豁然开朗,心中暗道:
“看来一定是伯夷叔父怕我阻拦,于是先斩后奏,早早就派去了防风氏捉拿四师弟,事后这才来通知我。叔父啊叔父,你到底是这三朝以来,最擅心计之人。”
原来防风氏一族的男性人人习武,当年臣服于大夏之后,全族被大夏朝廷收编,充为一支暗军,常年做着些监视打探,绑票暗杀的勾当,但凡此种种,无一不是奉命行事,因此当李冬虫把矛头指向防风氏时,伯益当即断定此事另有隐情。
“四师弟,你可知你三师姐眼下去了哪里?”
伯益担心李冬虫继续追问,自己叔父的事情恐将败露,于是话锋一转道。
李冬虫一愣,答道:
“虫儿不知,莫非是替师兄坐镇都城?”
“哈哈,安邑距此不到一日的路程,何须有人坐镇?倒是那三苗百越之地,自从师父仙逝之后便又开始暗潮涌动。你三师姐正是受我之托,从那南蛮之地巡视回来,今日我在此扎营,就是为了等她到了,一起举行采冰大典,谁知道连你也来了。”
“三师姐今日要来?真的?”
李冬虫闻言,心中大喜。
“嗯,不知怎地耽搁了一会儿,应该就快到了。至于你说防风氏的事情,等她到了自有分说。”
“师兄,那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在北疆犬戎国........”
李冬虫话到一半,当即哑然,心里犯嘀咕道:
“坏了,此事本该告诉师兄才对,只是三师姐一会儿就到,她若得知此事,会不会生气就难说了,还是不忙告诉师兄吧。”
伯益听闻“北疆犬戎”四个字,喉间一哽。
遥想当年,禹帝执意不让伯益带兵出关,说是北疆祸乱,并非兵戈可化,唯安人心方定。时过境迁,这一莫大的功劳,终让常年待在北疆的李冬虫捡去,伯益想,李冬虫此刻应是顾忌到自己会眼红他的功劳,所以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于是佯装笑意道:
“哈哈,小师弟在犬戎国的丰功伟绩早已传遍中原,人人都知道蛰剑李冬虫不辱师命,仰承帝志,克定北方巨土,又有几人知晓我这无用师兄,碌碌半生,却以义帝自居,唉。”
李冬虫直听得浑身哆嗦,连连干笑了几声,说道:
“嘿...嘿嘿,师兄过谦了,凭师兄的武功,一个小小的犬戎国算得了什么?北方还有大把的地方等待师兄平定。”
“四师弟,以你的功劳,足可堪受师父当年手中的第三块玉佩,只是师兄无能,眼下不知那玄珪玉的下落,但只要一有消息,师兄赴汤蹈火也会为你取来。”
李冬虫心里咯噔一下,哪敢对师兄说出自己弄丢了玄珪玉佩的事,更浑然不知伯益这番话,实际上是在试探于他。
伯益见李冬虫神色大变,默不作声,心中顿生种种猜忌,只是一时没有点破。
缓了好一会儿,李冬虫才笑嘻嘻地说道:
“嘿嘿,不敢麻烦师兄,师兄若能找到它,理应和师父给你的那块璇玑玉佩凑成一对儿。”
李冬虫嘴上说完,心里接着想道:
“师父去世后,世上再没人知道是我拿着玄珪玉佩,我这么说师兄应该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可惜,可惜。”
伯益叹道。
李冬虫一惊,暗想莫非师兄已经知道了自己弄丢玄珪玉佩的事,颤颤问道:
“师......师兄可惜什么?”
“那人出掌时,若是能向上略抬手腕,则不至于白白耗去一多半的剑势用在破冰上,更不会被挡下了。看来比剑这就要结束,没想到竟寡淡至此。”
“嗯?”
李冬虫愣了一下,扭头朝堤下望去,只见李季玉横持一剑,挡在李解铃身前,二人俱是神情沮丧,伯益口中那人,说的便是占了上风的北雁天行门老五,后子。
“哈哈,师兄,我看你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想来是还没看够,虫儿这就下去替李掌门说几句情,反正这会儿三师姐还没到,师兄就再多看一会儿,替这些人找找剑术中的纰漏吧。”
李冬虫释然笑道。
他的这位大师兄别的不说,单论武功,只怕此世间再难找出有人能出其右,对武学的痴迷程度亦是如此,之前和李冬虫二人你言我语,明说暗道,而堤下比剑中的一招一式,孰胜孰负,伯益师兄却是全然看在眼里,丝毫没有错漏。
“你且跟你那女伴提一句,对方的招数大体是以剑作饵,杀机不在剑上。”
“明白。”
经此一谈,李冬虫心中介怀释去了不少,他与大师兄之间,或许真的存有几分嫌隙,但尚不至于像风老所说的那样,连见上一面都不可以的地步。
李冬虫纵身跳下,踏上冰面,朝着李季玉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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