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走!”
唐古德眉间一挑,忙抽出破魔银鞭甩向悬窗上的青铜把手。
黄泉霎时也领会其意,纵身抓住银鞭。随之两人四足发力一蹬,在荣耀王座的侧面划出一道大径的半圆轨迹,像是丛林中的猿人一般,捞起了瘫坐在地的妙琳。
唐古德右手揿下鞭柄上的机关,只听嗉溜溜,那破魔银鞭就急速收缩。在黄泉掌中暗影邪风的推助之下,三人如蜻蜓点水般触地即升,荡向悬窗。
这世间万事万物,有时都只差一步。
两位极高明的宫廷棋手对弈,胜负通常只在一手之间两个绝顶的剑客生死决战,那至多也只会露出一个小破绽而黄泉三人眼看就要登上高处悬窗的窗框,只差一步之时……
“奥义,聚沙大爆!”
那黑砂海螺已然通体亮红、热雾腾腾,仿佛是烧熟了的螃蟹。
只听“嘭通”一记剧烈炸响,砂螺向四面八方爆射出毁灭性的冲击之能,瞬间崩裂了荣耀王座和始祖巨人的遗骸,还有周围那高耸的承重廊柱与千姿百态的石雕巨像。同时,也将黄泉三人重重地吹飞,抛往正在拱形金顶下剧烈晃动的水晶鎏金灯。
一时间,耳畔此起彼伏地响起乱石和碎屑飞溅撞击的声响,以及巨像手中的青铜圆盾和青铜长矛嗙然坠地、咣当不止的震荡声,还有耳膜受到灵气冲压而发出的尖啸耳鸣。
三人犹如被赶到灯上的蚊虫,只有依附在水晶鎏金灯那粗壮结实的灯罩和锁链之旁,等待这股强劲的冲击之力所留下的余震慢慢止歇,方才能调息运气、打量足下已然面目全非的觐见正殿。
簌簌风声,吹散扬尘。
就算捂住鼻子,还是能闻到四处弥漫着的、齁鼻的霉变气味儿。
王座已四分五裂,两边的扶手分别挂在了壁灯和悬窗之上椅背也俨然成了一幅旷世杰作,镶嵌在了浮雕石壁之上空余下看似还牢固的底座,孤零零地守株原地。
王座的四周早已成了废墟一片,尽是断柱破壁和始祖巨人七零八落的残尸。那些金器兽首、琳琅摆设也都无一幸免,成了件件废品。
唯独一个人还未被废。
他,正是这次聚沙大爆的始作俑者流魄。
他身上那条锦绣长袍大部分已经损毁,左肩更是被白玉浑天破击中,血流如注。
可他好似不把这些鲜血和伤势当一回事,只捂住自己那已从去面状态恢复的容貌。
流魄那对墨绿色的眸子像是毒蛇的眼睛,死死瞪向灯架上的黄泉三人,呵斥道:“无胆匪类,可耻至极!你们以多欺少、以众凌寡,算什么修灵正宗?有种和我单打独斗,来判个生死啊!”
唐古德乃三人中灵压最强者,他受冲击后只受得几处轻伤,很快就恢复了中气。他道:“自古对付邪魔外道,大可不拘小节!这是正邪决战,不是擂台比武,要与你讲什么武德规矩?”
“好,哈哈!好得很呐!”
流魄怒极而笑,其声震得吊灯也左右摇晃。
等笑声渐隐,他的眼睛里忽就闪出恶毒的光,问黄泉:“你和小尼姑来此觐见正殿,恐怕不是为了抓我的吧?若是你们肯乖乖离开,我倒是能再让你们多活几日……”
黄泉与妙琳相觑一眼,前者义气凛然道:“这位神王教的传教士是我的朋友,他要拿你,我一定鼎力相助!跟何况……你是万相王的嫡传弟子,更是明尊魔神的再世器皿,绝不能姑息让你逃走!”
流魄眼皮一沉,呲牙暗骂。
他本想支走黄泉和妙琳,好让自己单独对付唐古德,毕竟他先前在夺取三魂佛玺之时,已与西寒四友有过一场激烈战斗,灵气的损耗已经过半。
若是眼下再加一个浑身缠绕血之灵气的黄泉和能击出致命一击的妙琳,他自量难以得手。他的视线忽就飘向了那尊王座底基下的一方钥匙孔洞,嘴角又挂上了一抹奸邪狞笑。
他周身的墨色砂砾,再度由黑变红、又红变橙,腾起炙热气息。
黄泉喝问:“流魄,你还不赶紧束手就擒?难不成非要见了棺材,你才落泪?!”
流魄不理,自顾自说道:“你和小尼姑来此,一定是想要锁上这王座底基下的机关,不让这引起盐岩化病的盐之灵气再度蔓延至血漠各处吧?”
黄泉一捏拴在血玉灵玺旁的长老钥匙,大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流魄带着骇人的笑靥,单掌凝起沙砾,做成了一块假面附在脸上。
他又咯咯地嗤笑了两声,旋即双手无影,一连打了十来个诀法术印。
“沙灵诀,流沙炙牢!”
招名一落,只闻四周的墙缝里,是有轻悠的簌簌声。
未过弹指间,那簌簌的怪声越来愈响、越发密集,就如同墙壁里有百万条毒蛇在吐信嘶鸣、来去游窜。
嗦啰!
当唐古德的破魔银鞭抛出,企图再度勾上悬窗上的把手时……
唰喇喇!!
那面石壁顶角的墙缝,瞬间迸落下一幕炙热的流沙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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