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蜈蚣。
就像是悬在火焰深渊上的一座铁索浮桥。
连接起黑压压的血漠虫潮与五丈高的城墙之顶。
簌簌喇喇!
有波鬼脸蜘蛛和响震蚱蜢行动最快。
它们迅捷地顺着这蜈蚣索桥爬过了不断燃烧的火幕,直跃上城墙,以毒液和巨颚撕咬、吞食波尔多兵。
这些波尔多兵手里捧着的火龙铳威力虽强,每一发都犹如一道火焰灵诀。可他们却不能在城墙上近距离喷射火焰,毕竟这城墙一烧毁,那整个弦月湾海港就成了剥完壳的海螺,只剩下一团鲜嫩柔软的螺肉了。
他们只有噌噌地拔出弯刀,冲上去与这些异常凶残的毒虫肉搏!
很快,人与虫的脏器与残肢就洒满在狭长的城墙之上。
好动的男人,脑子也很灵活。
他知道和这些繁殖力极强、生命周期又短的毒虫一命抵一命,绝非是上上之策。唯独把这输送、指挥虫潮的司令官万足巨龙蜈蚣给斩杀,才是破敌良策!
他抄起黄铜弯刀就往巨龙蜈蚣的两根粗壮腭牙砍去!
呼噜噜!
谁知这巨龙蜈蚣的臭嘴一张,竟是吐出一口粘稠的强酸毒液,将好动男子上半身的衣物都腐蚀大半。他忙凝出灵气护体,想等这粘液从身上流光,再作行动。
可就在此时,两头血漠行军蚁已经爬到了蜈蚣的腭牙上。它们咔擦咔擦地开合着刀锋般的强颚,忽然径直飞扑向好动男子。
嗤嗤!
这两头血漠行军蚁凌空就成了四截。
伴随四坨泥巴砸地的声音,这行军蚁的残骸不断地抽搐、吐出酸泡。
好动男子抬头一瞧。
灼热耀眼的太阳底下,一位手持骷髅太刀的男子正背对自己,面向塔楼般高耸的巨龙蜈蚣。他手中的太刀金芒闪闪,斗篷随风沙飘扬,神态潇洒不羁。
“你,你是……”
好动男子激动得舌头打结。
可他还没说出自己推测,又有一道银白的身影自他头顶掠过。
那是银月矫健的身姿。
他凌空再起,左右双指来回扫拨,指缝之间时有乌亮的墨汁挥洒。
转眼间,那巨龙蜈蚣的两根粗壮腭牙,连同两只鬼脸蜘蛛和三头响震蚱蜢都横倒在飞舞的墨刃之下。
“你,你又是……”
这好动男子的眼波泛动,他好像又猜出了银月的身份。
可是,这回他也没有来得及说出“灵狐族人”四个字。
因为前一位蒙面男子,已经高高倒举骷髅太刀,朝那扭成蚯蚓的巨龙蜈蚣劈头盖脸地刺去!
嗤!
这巨龙蜈蚣的外壳就像是瓷瓦,耐热力极强,可也脆得透了腔。
黄泉这一记插下去,险些是把整柄骷髅太刀没入虫身。好在他双脚踩住了蜈蚣脑袋,借力向上一挪,方才有惊无险地保住刀把。
那巨龙蜈蚣发了狂,竖起了身子与地面垂直,疯狂地来回猛烈甩动,企图将黄泉连人带刀甩下来。
可它不知道,黄泉这三年来,可是经历过渊海无数的大风大浪,早就练就了一身晃不倒的本领。就连燃灯水母也拿他没办法,何况区区巨龙蜈蚣?
所以,这巨龙蜈蚣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将自己无数的毒虫同伴给甩下来。当然,它还能让这些毒虫们都葬身火海、焚成灰烬。
吱吱
它感觉自己怎样也摆脱不了黄泉和骷髅太刀,便就一不做二不休,斜身钻入倒满西域火龙油的炎幕之中来回翻腾,妄想可以让炙热的火焰替它烧死黄泉。
可它这第二个决策,完全就是负薪救火。
黄泉体内的幽冥夜火非但可以保全主人不受任何普通火焰的灼烧,甚至还能将这些炎气统统吸收、转化为自己的火之灵气,以供己用。
“这位剑客高手,难道就是那位大人?”
“一定是的,我认得这柄阿鼻地狱!”
“且倘若没有他那种强度的灵气,决然会被火幕顷刻烧死的啊!”
所有的站在高墙上的波尔多兵你看我、我瞧你,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此同时,他们原本稍有畏缩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充满希望。
他们再度抡起弯刀,在银月与好动男子的身先士卒之下,与城墙上的百余只毒虫展开激烈的厮杀。不过这一次,毒虫们再没有援军相助。没经过几轮围剿,就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残兵败将。
火幕之中,人虫恶斗。
黄泉“喝”地长啸一声,拖着骷髅太刀从巨龙蜈蚣的头部一路割下,直至百丈外的尾部,露出了其汁液状的脏腑。
那巨龙蜈蚣屡次三番地挣扎、打挺,却再也无法抵御火幕灼炎,很快就扑通一声,横倒在沟壑之中。
行军打仗,擒贼擒王。
没了将帅的军队,定然是一盘散沙、气势衰竭。
何况对方还不是人,而是些灵智尚未开化的虫子?
这些臭虫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地往回撤退,很快就淹没在了风沙之中。
熊熊火幕,愈烧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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