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琯起初并不知道过来接她的人是温昀津,在此之前,她是有收到蒋公公那边传过来的话,说是会有人过来接她去凰灵寺和谢家的人汇合。
司琯原先以为应该和之前一样,是太后那边派人过来,换衣服的时候覃嬷嬷还在她房里说,“太后如此上心郡主的婚事,老奴真替郡主高兴。”
司琯端详着铜镜里头的自己,“所以我要是搅黄了这桩婚事,皇祖母会很生气吧?”
覃嬷嬷正在帮她系着锦带上的花结,听到她这话手指抖了一抖,即刻抬头劝道:“郡主……可不能有这种心思,您别……”
司琯小脸浮现一抹冰靥,“看把嬷嬷吓的,我有分寸的。”
覃嬷嬷这才松了口气,随着司琯从小苑里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再三叮嘱,让司琯莫要辜负了太后娘娘这一番心思。
司琯嘴上应得诚恳,刚走出府就顿住不动了。
这日上都城飘了一场绵绵细雪,一点一点的雪花从檐下絮絮凋落,站在台阶上的男子姿态闲雅,立在雪霜之中,一身冰蓝的冷调锦衣衬得身段挺括,愈发显出贵气公子的气质。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身过来,目光淡淡地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说:“上马车吧。”
此时司琯才知道,接她去凰灵寺的人并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她哥哥。
覃嬷嬷本来还很高兴,看到温昀津的出现后整个脸色都变了,拉着司琯的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司琯反过来安抚她,“嬷嬷你别担心,我不会胡来的。”
覃嬷嬷欲言又止的,本来是想说自己更担心的温院长会胡来,但看小郡主这样放心,又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让小郡主要仔细些。
司琯在覃嬷嬷忧心忡忡的注视下坐上了温昀津的马车离开。
司琯感觉温昀津应该是得了皇帝陛下的命令,不得不抽空过来送她这一趟,因为从司琯坐上来前往凰灵寺的路上,温昀津手里一直捧着份文卷在阅览,原本并没有搭理司琯,是在被司琯一直盯着不放才终于看了她一眼,优雅地合上文卷问:“覃嬷嬷担心我把琯琯卖了?”
司琯这才总算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克制着自己的的情绪说:“哥哥很有自知之明啊。”
温昀津只是浅笑,并不否认抑或承认什么。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了凰灵寺外。
司琯跟着温昀津刚从马车下来,谢老侯爷和谢老夫人便携着爱子过来接她们了。
双方打过招呼后,直接随着方丈进入了凰灵寺,因为司琯的生辰八字都在温昀津那,遂由温昀津与谢家二老一同前往姻缘苑,而司琯则被谢长淮从里头拉了出来。
“他们估计没那么快,我带你去长明殿那边看看。”谢长淮说。
司琯捕捉到关键字,“长明殿?”
“对,来之前听我母亲说,长明殿可为自己至亲至爱之人供奉长明灯,我想去供一盏。”
司琯听完怔怔想了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谢长淮带进了长明殿。
殿内金光通明,一盏一盏的长明灯被供奉围簇在佛光周围,每一盏长明灯上的名字被佛纸挡住,无法窥探一二。
司琯仰着头望着缭绕在殿上的长明灯,好半晌才被谢长淮叫回神过来,她走到谢长淮那边,发现谢长淮已经在长明殿师傅的指示下提了好几盏长明灯,每一盏长明灯都已经贴上了无法看见的名字。
“司琯,你要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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