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好没事儿,结标她也太肆无忌惮了。”
莱维看清台上的情况后擦了擦汗,尽管他早知道冲突无法避免,可真发生在眼前还是叫人捏了把汗。结标怎么样另说,万一把舞台弄坏了,到时候追究起来自己这个在场却没阻止的老师会不会被要求赔偿啊?
“他们排练的时候应该有确认过不会真弄坏舞台的吧?”
该说天真还是傻?菲特居然到现在都还以为结标在演戏!她才是正牌的魔法少女啊!都成这样了还没发现有哪里不妥吗?如果把菲特这番表现记录下来,没准看过的人就会承认她是莱维的女儿了呢,这种罕见的迟钝即便并非遗传,也必定是长期言传身教的结果。
“嗯,道具大概是针对这种剧情特制的。”
她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莱维还挺怕菲特也跟着变身冲上去的,虽然他知道这个异常听话的乖女儿没自己批准不大可能擅自行动,像她这么呆的性格本身也不容易冲动。
台上的轰隆声连续不断,亏学生找人先把舞台打扫得足够干净,否则这会儿还不得烟尘漫天严重影响孩子们的呼吸道健康?
“真的是魔法吗!?”
“笨蛋,怎么可能有那种事,你脑子看看傻了吗?”
“是啊,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平常你都不看魔术的吗?连自由女神像都能随便变走,把几个布景从上头扔下来哪里夸张了?”
“就是就是,如果他们能让那布景都停在半空才算厉害。”
“那有什么,上面找点远处看不到的线吊着不就完了,他们特意把整个场子弄得比电影院还暗,肯定就是为了玩这些简单的魔术啦。”
观众席各处都传来类似的叽叽喳喳讨论,真得谢谢当今发达的传媒,他们让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各种离奇又不可思议的演出。结果就是当结标真的使用了许多孩子无比向往的超能力,反倒压根没有人朝那个最接近事实的方向去联想。从这些孩子身上,莱维仿佛看到了那个可能还在放映厅里忙碌着的小女生。
既憧憬又下意识地找理由否定,按照有希的说法,学园都市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地让大家都不去追究超能力的事情,正是由于春日的这种平凡心理。不过,研究这些之前,还是先证明了那个吵吵闹闹的小女生跟上帝他老人家有血缘关系再说吧。
“大姐姐,你把东西都弄坏了,你那些朋友会伤心的。”
“你站着不动让我砸一下之后,我自然会去找他们道歉!”
结标气鼓鼓地嚷着,一边抽空朝通往后台的小暗门那瞄了一眼。没见到自己班上同学的影子,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没个人跑出来瞧瞧,果然他们全都被这个小女孩用魔法弄得无法行动了吧?结标咬着嘴唇,她没法不担心自己班上的同学。虽然转学到现在还没多长时间,不足以让本就心防甚严的结标跟他们建立多么深厚的友谊。但是那帮家伙都是些人很好的笨蛋啊!
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声巨响,被当成城堡露台,一看就让人联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模型重重地咋在地上。真叫人不得不佩服这个体育馆的建造质量,被这么多东西连续狂砸,舞台居然还没穿个大洞什么的。不过结标哪有空在意这些?她可不是怕舞台被破坏才特意挑轻飘飘的布景当武器的。问题是这台上除了那堆布景以外没有其他可用的东西啊!
难道要用这玩意砸么?结标盯着手里的粉红色可爱系魔法杖,先不论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坚硬度能否比得上自己习惯的军用手电筒。结标本身是个特别依赖能力进行战斗的人,这一点她比不上另一位如同宿敌般的空间移动大能力者白井黑子。后者作为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一直在接受严格的体能和格斗技训练。如果限定两人都不使用能力,结标绝对打不过同样赤手空拳的黑子!
可恶,都是底下这帮家伙!
狠狠地瞪了眼台下黑压压的脑袋,结标心说如果不是这么多观众在场,自己哪用这么缚手缚脚的?模型布景质量不重,掉下来即便砸到人杀伤力也有限,这本就不是空间移动能力者习惯的作战方式。若非太多眼睛盯着自己,她早就把这跟又粗又丑的棍子塞到那个就会装纯的小女孩身子里了,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卖得出萌!
咦?不断抱怨之中,结标眼角忽然瞄到了底下一个闪着亮光的小东西。那不是刚才令自己头疼了很久的破烂回形针吗?
“大姐姐,好像没东西可玩了呢,要不要把这些重新再玩一遍?”
站在观众的角度,小女孩刚才的躲闪过程大概就像九十年代的古老掌机游戏吧。只是她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肯定是装出来的。
“你这么想玩,那就再来一遍!”
结标又冲着地上的布景一指,轰轰隆隆地声音再次侵袭整个舞台。但少女的注意力,却由始至终都摆在地上不远处的那根回形针上如果是这种小玩意儿,直接把它送到人的心脏里就能达到杀人不见血的效果了。结标不敢提她的同学,生怕提醒了对方拿来做人质。她决定无论如何都先让那个女孩没法行动再说,要做到那样,也不一定非得刺穿她的心脏。
“哦哦,大姐姐一动胸部就跟着跳来跳去,玲好羡慕呀!”
“额、”
结标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遮住。
前言撤销,果然还是应该直接杀了她!
莱维皱了皱眉头,他在想结标现在所做的到底有什么意义。用那些轻飘飘的布景砸人,先不说能不能砸到,即便碰巧来个小刮蹭,莱维也不认为能对那名已经确定是魔法师或其他什么的小女孩造成伤害。没看见那些布景模型自己都快摔坏了么?从楼顶扔块塑料泡沫下来,它也还是塑料泡沫啊。
莫非
娇小的女孩在台上转着圈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紫色蝴蝶般令人着迷。她的舞步不单优雅,还每每在最后一刻险之又险地躲过从天而降的各种大型垃圾。原本台下觉得这种重复同一招的战斗系委实有些无聊的观众,也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花丛中飞舞似地小女孩身上,可以说她的乱入,意外地帮结标班级本来的确很没新意的舞台剧增添了亮点。
而且还帮了结标本人,帮她引开了多数人的目光,使得她动作稍大也不再那么尴尬。当然,那种到死都想看色色场面的变态男总归存在几只,大多数目光移开后,那几双格外犀利的眼睛立刻就被敏感的少女捕捉到了。
记住你们的样子了,等学园祭之后哼哼!结标暂时压下构思对男性用酷刑的欲望,她感觉到时机已经长不多了。
然后。
“大姐姐呀哎?大姐姐不见了?”
貌似凌乱的下坠物恰好挡在了小女孩跟结标之间,等女孩发现后绕开一看,台上好像只剩她一个了?
不对!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的头发了!小女孩猛地往前跳开,仿佛受惊的猫咪般敏捷。
“呜哇!”
这好像是女孩乱入至今的第一次失态?值得纪念、值得纪念。
“是大姐姐吗?吓死人了,玲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了哦,讨厌!”
若对象是个萝莉控的话,这会儿没准已经被萌杀了吧?可惜呢,结标的性取向并没有偏差,而且还据传是个正太控!
“卖萌对我是没用的。”
结标表态前应该加上正太除外才对,不过鉴于那也许属于她最最最不希望被人得知的秘密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呢?
“呜,过分。”
女孩还是不死心,一张小脸鼓得跟气球似地,底下的男生都恨不得代替结标上台跪地道歉吧?但现在可没他们出场的机会。
“虽然我没接受过风纪委员的训练啦,但对付一个小孩子估计还是没问题的!”
结标懒得继续废话,她带着非得把这小女孩好好教训一顿的执念,伸手一把向前抓去。
“嘁,挺滑溜的嘛。”
一击落空,本想揪着领子把对方拽到跟前的结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虽然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但自己本来就不擅长近身格斗嘛,多来几次就行了。
结标抄起手上的粉红色可爱系魔杖,就像平常那根军用手电筒一样当成警棍使用。连续的五六下攻击都跟第一次同样地落空,但不熟悉近身战的超能力少女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反而由于女孩的狼狈样,她还觉得已经快将对方逼上绝路了呢。
所谓惯性思维害死人,拿来形容结标现在的状况就再好不过了。一棒挥出,心型的部分擦到了女孩因转身飘起的领子,结标认为这代表自己离命中不远。她直到现在还相信女孩能躲过自己的空间移动攻击,是由于对方能提前感应到自己使用能力这是长期习惯了超能力形式战斗造成的固定思维。同时结标按照她自己对魔法师的那一点认知,魔术师的身体都是孱弱的如果换个地点,换一种心情,结标说不定就得被这肤浅的认知给害死。
就是现在!
结标自觉把对方逼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她眼看着女孩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这时候使用能力的话,即便提前被感应到也不可能躲开!
手中的魔杖朝远处一指,那里的地板上正躺着刚才从身上掉下的回形针!结标她刻意移动到对方身边,采用自己不擅长的近身格斗,正是为了制造将回形针移入对方体内的机会!
“啊!”
发出惊呼的人是结标,自以为计划到了最后一步的结标。那枚回形针仍然静静地呆在它原来的地方,而结标手里当做瞄准辅助的魔杖却高高地飞上了半空。
“那是”
捂着因魔杖被击飞而被震疼了的手,结标难以置信地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那是一把镰刀,并非收割庄稼用的小型器具,而是一把幻想图画中的死神使用的武器!
分不清是否比女孩身高还长的金属柄,前端的枪尖之下缀着令人顿生寒意的月牙形弯刀。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奇异兵器,正倒映着舞台顶上的吊灯,泛出淡淡的暗金色流光。
“大姐姐好狡猾呢。”
小女孩轻巧地将几乎比她身体还大的镰刀在空中舞了一圈放到身后,另一只手的食指竖起,轻轻点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大人在笑话调皮的孩子。
“那个小女孩也学过魔术吗?”
凭空变出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能藏在身上的巨大镰刀,女孩的魔法理所当然地又被观众们当成了事先演练好的魔术表演。但结标没法让自己像他们那般轻松。
“你、你到底”
“啧啧,大姐姐说过玲是魔法师了吗?虽然不怎么准确啦嗯,我猜猜,大姐姐你该不会以为魔法师就必须本身弱小到只能躲在城墙上往下扔烟火吧?”
女孩琥珀色的眼睛里已经没了之前的纯真,那种经过许多后才染上的冰冷,连自认身处黑暗的结标,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拥有。
“看来玲猜对了呢。”
女孩对结标的惊愕表情非常地满意,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法叫人安心,不如说换个底下的观众站在结标的位置,恐怕已经被她盯得晕过去了。
“大姐姐,记住哦,即便不是玲这样,魔法师的类型可是很多的,尽管的确有不少身体孱弱只能躲在别人背后当炮台的家伙,但擅长用魔法进行接近战的人也是有的哟。嘛,大姐姐你以后也用不上这些知识就是了。”
女孩握着暗金色巨大镰刀的手依然背在身后,但那股奇特的气息仍然压制得结标无法动弹。不是慑于可怕的武器,可怕的东西,正是面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女孩!
“爸爸!”
菲特从刚才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见到女孩凭空变出一把暗金色的镰刀后,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被她叫到的莱维动作明显更快,他人还坐着,一直装在外头内侧口袋里的黑色装饰枪已经握在了手中!
砰,声音比布景模型掉到舞台上小很多,不自觉被台上气氛震慑的观众们甚至根本没听见。但接下来忽然降临的黑暗则点燃了引信般,令他们齐声惊呼释放出内心的恐惧。
现场的情况很好理解,基本上在封闭的剧院里忽然关掉仅剩的舞台灯光,意料之外的黑暗就能达到这种如同恐怖分子引爆了炸弹的骚动。不过多亏这是在学校,也许是二中的灾难避险教育做得足够好,体育馆内尽管尖叫声吵得震天,却并未发生孩子们惊慌失措到处跑的乱象。估计他们也发现只是停电吧?虽然事实上并非停电那么简单,如果有谁的眼力跟夜晚街道上觅食的小猫一样敏锐,他就能看到舞台侧面的一个电箱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怜。
几秒钟前还四四方方坚挺发亮的金属箱子就跟被迎面揍了一拳似地整个瘪了下去,刚才那砰的一声,就是莱维枪口射出的子弹将电箱打遍所发出的。
要怎么才能从体育馆最后排绕过无数观众再绕过舞台上的两人再再避开碎一地的布景击中有点隐蔽的电箱?如果真有人去研究子弹飞行轨迹的话,这个可怜的家伙估计将为此耗掉一辈子难得的人生。
前头全是观众?有舞台挡着?就算绕过了舞台还有台上的两个人跟一堆杂物?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人来说跟不存在的海市蜃楼有什么区别?就像结标准备把掉在地上的回形针移动到乱入萝莉的体内一样,莱维在观众席的座位上,手里握着的枪并未叩响扳机。他直接在空着的手中凝结了一团能量块,即便未经过枪膛的蓄力加速,在威力跟速度方面都没法跟黑色装饰枪的子弹媲美,但好处在于这样不会产生半点噪音。
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发射时也还会啾啾啾呢,莱维不是怕惊动了前头的孩子么。忽然停电大家可以适应,但如果加上漆黑中的枪声,那就必然会造成混乱中的踩踏事件了。虽说是为了救人,可为此伤到其他人那就不好了。
莱维站在舞台上,脚底地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嘎吱的一声。他身后站着整个人僵硬状看上去有点好玩的结标,他身前则是那名表面十分可爱的乱入者,不过在两人中间,还隔了一把巨大的镰刀。那月牙形刀刃的锐利尖端,离莱维的颈大动脉还有三毫米,稍微朝前一送就能把脆弱的血管勾成两截,让红色的液体开花般地喷上半空。
“呼,太危险了,你可把叔叔给吓坏了呀,小丫头。”
莱维很有闲情逸致地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别说他装样子,刚才握住镰刀柄的那一下的确是千钧一发,若非小萝莉的手实在比他短太多,他握住的部位稍微往后那么一点,现在他没准得趴在地上找脑袋了。
“不许叫小丫头!”
女孩貌似并不在意莱维是谁和他是怎么出现在台上的,甚至连对方阻碍了自己的行动这点好像也无所谓。反而首先不满起称呼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且语气十分地蛮横,跟先前逗结标时的纯纯样子截然相反。
“好吧,那我该叫你什么?玲吗?”
莱维感觉手上的压力渐渐消失了,但这可不意味着他就能稍微放松点,这只萝莉之前哪一次有先告诉别人自己要砍的?
“嘁,耳朵倒是挺好,脑子就不怎么样了。”
“喂喂,哪有刚认识就这么说别人的,你算了。”
本想用你父母没教过要尊敬长辈吗之类的话调侃一下,话到嘴边莱维不知为何突然又不想说了。还是赶紧把现在的事儿都解决掉吧。他已经看见坐在靠后位置的观众开始起身要去开门拉窗帘了,等到时候阳光照进来,自己被看见岂不麻烦?虽说解释为客串演员也不是不行。
“爸爸。”
啪嗒地一声脚步,这是黑暗中悄悄飞到台上的菲特落在莱维身后。她还没像结标那样整个大变身,却已经握住了一杆漆黑的长柄斧。
“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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