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里,玉染将安君的旨意递到湘王长孙毅的手之时,她能感觉到长孙毅的手是罕见的颤抖的。
谁都知道,这是安君在有意逼长孙毅现身。
安君的杀心,已经被谁都重了。
而长孙宛然,真是安君的最后一个筹码。
“爹,我忍不下去了。”长孙弘的手死死地握拳,他指尖的指甲几乎已经要嵌进肉里,手指也是被攥得发青。他的眼神沉寂而凌冽,似乎他心的怒气从未达到过如此极致的状态。
长孙毅收拢旨意,仰头深深阖双眼,口一声长叹,既是无奈,也是感慨。
他从未想过,终其一生,竟然有一天会走到这个被自己最忠心的人逼迫的地步。
“爹,君的心里根本没有湘王府,他是想逼你回去,然后杀了你。现在连宛然都被他当成了威胁你的筹码,爹你难道还要坚持你那没有意义的忠诚吗?”长孙弘rnrn,朝着长孙毅咬牙喊道:“爹,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我们再退让下去,死的不止是我们两个,连宛然的性命都要被搭去了。她是我的妹妹,你最好的女儿啊,你忍心看着她去死吗?”
“好。”
“你刚才说什么?”长孙弘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我们不要再忍了,我说好。”长孙毅的眼底深邃,在暮色下他的面庞又宁静平和了几分。
“爹,你”长孙弘一时间怔愣在那里,他显然没料到长孙毅会这么快答应。
长孙毅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叹息着说:“也许你说得对,我从来都只考虑自己到底对君王忠不忠心,却从未想过自己的这种愚忠会给你们带来怎样的麻烦。让你被逼成为皇子师长,让宛然现在身陷危局,这些都是因为我的错误坚持才会导致的。所以,这一次,我听你的,我不会再忍耐下去了。既然君不愿信任于我,又屡次想要陷湘王府于不义,那我们索性遂了他的愿反了吧。”说到最后,长孙毅的眼陡然变得锐利而坚定。
“爹,你真的决定了?”长孙弘的神色凝重,向长孙毅再次确认。毕竟,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害怕自己的父亲到最后会后悔。
多年的忠心,又岂是说毁能毁的?
“是,我决定了。”既然是他长孙毅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更改和退步的可能。
“好,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长孙弘转身要往屋里跑,结果正好对站在一旁的玉染的,他停下脚步,朝着玉染无奈一笑,他说:南玉,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给说了。”
玉染原本平淡的神情被打破,她勾起唇角,眉眼弯弯,“当然是因为我厉害啊。”
“是,是,南玉你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厉害,总是能够未卜先知。”长孙弘笑得俊朗而耀眼。
“长孙弘”
“恩?”
“你难道从没想过,我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兴风作浪,接着顺水推舟吗?”玉染笑得格外平静,她的神情看似柔和,可凤眸之隐约带有明了且复杂的意味。
长孙弘一愣,随后竟是一边叹着气,一边笑了出来,他仰头望着远处的霞光,神情释然地说:“那也没办法嘛,毕竟,这是南玉你所追求的东西。而我没什么好追求的,所以只能希望湘王府的人都能好好的。”
其实长孙弘仍然记得当时玉染是怎样设计安君的,可以说这次他们会出使宁国的事因也是玉染所挑起的,玉染要么安安静静地做她的悠闲摄政王,要么是直接让一国之君身陷圈套。
但是,长孙弘也同样心知肚明,如若不是玉染的存在,也许湘王府在之前已经消失不存了。
哪怕玉染帮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能更好地实现她的谋划,长孙弘还是情愿对玉染道一声谢的。
在玉染来说:苟延残喘,也总在世消失殆尽的好。
“是吗?这个想法听起来还不错。”玉染笑着说道。
长孙弘想了想,歪头问道:“既然是家事,那南玉你还要参加吗?”
玉染笑而不语。
“看来算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我先去准备东西了。”长孙弘话毕,朝着玉染挑眉一笑,随后转身往屋里走去。
玉染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她向长孙毅点头致意,准备离去。
只不过玉染刚刚转过身去,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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