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干嘛要问啊?”长孙弘一脸无语地说。
玉染眉眼微扬,神色平和,可口说出的话却令人着实心惊,她说:“因为我讨厌明戌啊,所以它为什么要存在?”
“你讨厌明戌?可明戌是你的母国,那里有你的亲人啊。”长孙弘想起的是他们来时谈起明戌时,玉染对明戌的看法确实不怎么样,而且与他的想法很贴切。
如果说玉染对于明戌只是厌恶,那并不会让长孙弘的心情太过复杂。
但现在长孙弘忽然意识到的是玉染很有可能是那个亲手将明戌推向灭亡的人。
“亲人?”玉染笑了起来,她问道:“若是你的亲人无时不刻想要杀你,想要铲除你身边的所有人,那你要怎么办?”
“我”这一刻,长孙弘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是的,因为算现在湘王府正身处在水深火热之,可他的父亲仍是爱他护他的,而他的妹妹更是将他当做一个值得敬仰的人。
他无法感同身受。
但他足以想象,一个人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下定决心放弃自己原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亲人。
“南玉,你是想要这个天下吗?”长孙弘突然问道。
玉染唇角噙着笑,她转头看向长孙弘,眼底一片幽静,她说:“是。”玉染顿了顿,下一刻她转而道:“你这么问我,是想要帮我一起争天下吗?”
“南玉你别开玩笑了。”长孙弘突然心虚,视线游移地说。
玉染提了提唇角,她的声音往日里听起来都要澄澈干净,可语气却是格外冷静而沉寂,“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说我从不喜欢开玩笑是真的。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聪明的人,识人用人是我喜欢做的事,长孙弘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的。如果你不是身在湘王府,并且没有尊敬着自己的父亲,那么也许我会劝说你离开安国,并且成为我的客卿,日后成为朝栋梁。”
长孙弘先是怔在那里,然后他忽然回过神来,他猛地加快步子,脚步飞快,瞬间拉开了玉染一段距离,而且怎么看都觉得他的步子有些僵硬。
玉染看着长孙弘难得害羞尴尬的背影轻声一笑。
倒是长孙弘,在走快了几步之后又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玉染,发现人还在后面不远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玉染的言辞之是对他的看重,这让他一时间被到了。但很快他也想起玉染说得哪句“如果你不是身在湘王府”,也是说:玉染相信他不会与自己的父亲相对而行。
“湘王府有王爷在一日,那便是永远向着君,忠于君的,而你长孙弘也只能顺着王爷的意思来。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若想保全湘王府,那只有一个办法,也是取而代之,可这是你湘王府之人不可能做到的。”这是谢意远说的话,也是说玉染对湘王府的看法其实与谢意远的几乎一致。
这样一想,又让长孙弘瞬间心多出了一份失落感,他认识到,有很多事也许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可从一开始却早已注定。
玉染和长孙弘回到湘王府的时候,听小厮说长孙毅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所以长孙弘便急着要过去一趟。
在分开之前,长孙弘对玉染道:“南玉你如果真的要用他,那你也要自己小心。毕竟,他现在能出卖湘王府,将来也可能背叛你。”
长孙弘指的他是谢意远。
玉染的神态温和,她说:“我从来都不怕人背叛,如果有人背叛我,那也只能说明我做事还欠妥。况且,他并非大义之人,而我也不是慈善之人。这样不是正好吗?”
“那南玉你自己小心。”长孙弘看着静如止水的玉染,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看懂过玉染,也不知道玉染下一瞬到底会做出如何惊人的举动。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他的脑海陡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如果说玉染是颛顼染,而当年与颛顼染有一纸婚约的人是慕容袭,那么也是说容袭根本不是背着明戌公主和玉染相处,而是玉染和容袭本身是朝夕相对啊!
长孙弘近乎咬牙切齿,难怪之前玉染听他提起颛顼染和慕容袭婚约之事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原来这根本是同一个人嘛!
但长孙弘也不能和玉染发作,只能把所有的火气都堆加到容袭身了,他对玉染嘱咐道:“南玉你没事别去见那个什么慕容袭了,他不是个好人啊!”
玉染一扬眉梢,笑说:“你又没和他正面对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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