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的字不多,大体如下:
致张公:
村中孩童俱都天资聪颖,生性好动,在调皮捣蛋上无师自通,唯独在学业上止步不前。
尤其令子桀骜不驯,顽劣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堪称害群之马,实在不宜,建议张公将之送去习武,长大后投军报国,建功立业,以期光宗耀祖。
吾,才疏学浅,恐误人子弟,望另请高明,因羞于见公,故不辞而别,发誓此生永不再踏进张家堡半步,勿怪!
不愧为人中的老油子,说话如此含蓄。
张一鸣看了看紧张兮兮的张铎,微微颔首,干咳两声,稍加思索,随即念道:
“致张公:
村中孩童俱都天资聪颖,聪慧过人,吾甚是喜欢,怎奈日前接家书一封,提及家中老母作主,为吾纳妾一房,让吾早日回去洞房,时间紧迫,故不辞而别!
家有娇妻,不欲外出,还请张公另请高明。”
张士贵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猛然,睁开双眼,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有些心虚,这个老张莫不是扮猪吃老虎,明明识字,故意试探自己?
张一鸣不由向张氏靠了靠,万一动起手来,也只有张氏能力挽狂澜了。
老张瞥了张一鸣一眼:
“一鸣啊,老爷我眼神虽然不好,但上面有几个字还是数得过来的,我记得上面应该有一百三十余字,但我数着你刚才怎么念了好像只有七十余字?”
第一次遇到听他人念信还查数的,张一鸣讪讪一笑:
“嗨,我就是把大体意思念了出来,有些词句太过深奥,怕你们不解其意,所以一笔带过,嘿嘿。”
老张同志点点头,随意道:
“你再念一遍?”
“呃,不是刚刚念过一遍了吗?”
“刚才老子只顾得数数了,没听清?”
张一鸣耐着性子又念了起来,老张同志越听眼睛瞪的越大,越听眼里越迷茫,好像遇到了武学中的关键瓶颈期。
直到张一鸣念完最后一字,老张改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张一鸣:
“一鸣啊,你知道这位私塾先生其实是我的老相识吗?”
“呃,不得而知!”
“他叫王立志,打小是个孤儿,老子就纳闷了,有母亲还能称为孤儿吗?”
小张铎辩驳道:
“怎么不能?老张,这你就不懂了吧,孙悟空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自己说的是有母亲还能称为孤儿吗?而小畜生说的却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东西,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老张有些蛋疼,不过有一件事弄清楚了:这个不孝子又称呼自己老张!
“你个小王羔子,叫谁老张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哼,吹牛,俺是母亲生的,不是你生的,有本事你现在生一个让俺看看?生不出来就是小狗!”
“混账东西,怎么跟老子说话呢?你娘个腿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反了你了,你娘个腿的,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自己是张铎的娘,你丫张嘴闭嘴“你娘个腿的”,不是骂老娘吗?张氏不乐意了,当时脸就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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