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沈梦妍和兰云那两个令人不省心的丫头送到沈家人手里,宋飞尘便自顾自地挑着两桶满满的山泉水回自己的铺子。
打得野鹿他卸成了各种部位,有的挂在腰间有的挑在担上。血水已经洗了干净,还用盐搓过,只等下一步的处理。
不得不说,宋飞尘出行一趟,行头还是挺多的:一个有各种东西的大包在背上背着,肩上挑着担,担上挂着两桶水,担里藏着一把剑。
别说,还有几分像那个任劳任怨的某流沙河大将。
“飞尘!回来啦?”直接招呼的是宋飞尘的邻居——隔壁铁匠铺申象。
申象是个土生土长的铁匠,为人实在,别人出一分的钱他出二分的力。人也长得壮实,笑起来有几分憨厚。不过他一张嘴就完全破了相:“我还以为你个崽子会被熊给叼走了呢!哟,这是啥?鹿腿啊,好家伙,够肥,一会来我这喝一顿!”
他快成为口头禅的粗话伴着唾沫星子从嘴里喷出,宋飞尘也毫不在意地擦擦脸,从腰上解下一条肥硕的带皮毛的鹿腿给申象。
宋飞尘高喊:“行!你个老蔫子等我一会!”
两人互损和嘴臭已经成了日常,而在外人面前宋飞尘还是个佛系好青年,只是在这个铁匠面前,另一面完全展露出来。
宋飞尘拉开铺子的门,直接就走进去。
因为让旁边铁匠帮忙看着,所以也就没锁门——他平常也不怎么锁门。反正铺子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索性也就一直把那个锁挂在门上,现在都生了一层锈。
这个地段比较偏,盘下来也没花多少钱,所以较之其他铺子里拥挤的处境,这间就显得宽敞了些。
一进门是一间,再往里又是一间。再往里就到了街外,是一大片临河的空地,被宋飞尘用篱笆围起来作一个小院子。不像隔壁隔壁的竹篾匠,是为了养鸡的副业,宋飞尘是单单纯纯圈起来图个方便。
原本这边都是取河水生活,但人一多起来,河水就污浊了。所以宋飞尘就牵了个头集合人力资金,在不远处打了口井,这才免了跑很远只为打水的日常。
宋飞尘是能懒就懒的。
他一进门把东西随意丢在一边,扁担靠在墙角,野鹿的残余放在灶台上,大包放在桌上。两手拍拍灰,再拍拍身上,就算做清理完毕了。
外面这间屋子里是主屋,无论是做活,接客,吃饭,都挤在这里。里面那间是带了口窗的卧室。
如果不是宋飞尘的坚持,这屋子是不会有窗的。他和房顶犟了好几天,然后硬生生在墙上凿了个洞——奇形怪状的不能算窗,只能算个洞。
宋飞尘已经先下手为强,而房东也只能无奈随他去。
他把木门一拉,满面笑容就走到了隔壁铁匠铺。
铁匠铺和他屋子格局也差不多,不过外面屋子只为打铁服务,墙上还挂着铁匠申象的各种作品。
申象已经摆好了食材,冲他瞪眼。
“怎么,还要我做?”宋飞尘看他正襟危坐不像会动身的样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铁匠今年四十五,还是光棍一条,宋飞尘尝过,那做出来的菜是真像火炉里轰轰燃烧的煤块,又硬又焦。所以申象都是去店家吃,赚得钱有七八分都用在“维持生计”上了。
后来宋飞尘搬来,申象就经常让宋飞尘做菜了,而他提供食材,接着两人凑一块搓一顿。
“如果不是我手笨学不会,哪要你动手,多不好意思的。”申象摸摸脑袋,帮他把火炉生起火,接着拿出自己打的各种厨具。
“嘿!说是这么说,吃的时候,哪会见你少吃了?再说,我就不信这燕尾城‘巧手申’能学不会做饭?”宋飞尘瞥他一眼,手上动作丝毫不慢,热锅,过油,入菜。
兹拉兹拉的油烟升腾而起,呼呼的风箱在那吹着。
“别说,这火炉加风箱不知道比灶锅好用多少倍!老申,火小一分。”宋飞尘颠着勺,眼瞅见肉片翻卷,打算加入其它辅菜。
宋飞尘负责做菜,申象在一旁打下手。
申象减慢了鼓风箱的速度,摇头道:“也就咱俩这样了,寻常百姓家谁装得起火炉?再说了,这大火的时候,平常人怎么握得住锅把?也就你小子武功高,不怕烫了。”
火舌顺着锅底往上爬,直直爬到那个握着锅的手指上。
手指蜷缩了下,也没表现出丝毫的不自在,依旧握着锅把,它的主人笑着说;“也是,条件太苛刻了。”
然后宋飞尘话锋一转,惊疑道:“老申不对啊,你今天怎么还没损我?往常这时候我已经被你说了起码不下三句了。”
“我看你就是上剑不练!”申象笑骂。
“诶,舒服了。”
申象笑容转瞬即逝,严肃道:“说真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小子照顾好自己。明天的菜我给你买好了,一会你拎回去,知道你小子不肯早起赶早市买菜。”
宋飞尘手上动作顿了下,说道:“不要紧?钱够用不,我自己在这用不到什么钱,你带点上路。”
“滚!”申象站起来踹了下他屁股,“也就去北方一趟,官府来消息说是我妹妹找到了,我得去看看。”
“北方?听说最近不大安宁啊。”宋飞尘被踹的时候手上丝毫不动,彰显了作为大厨的基本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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