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歌很平静地告诉段靳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被原谅，段靳涯！”

段靳涯双眼赤红着，下意识地逼近了一步，他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控诉，“姐，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难道都看不到吗？我比顾墨轩更爱你！”

苏挽歌觉得自己某些时候太过冷静，至少看着段靳涯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是我不需要。还有一点，顾墨轩爱我，所以愿意尽一切可能将我保护好，绝不会让我因为莫须有的留言而难受。所以我觉得与其说爱我，不如说你爱的是自己。”

她耸了下肩，“是不是最近接了点原本自己根本瞧不上的戏，觉得自己做了很大的牺牲？但我并没有任何感动，只有被人打扰的不悦！”

苏挽歌转开头，看着顾墨轩神色紧绷地看着他，仿佛她要一丝的不对就要直接闯进来。

她不由勾了勾嘴角，对着他绽开了一抹笑容。

接着，她才对段靳涯一字一顿地说道：“段靳涯，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但你得知道，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之前的事情算是我侥幸，但不代表我不在乎。你信不信，你继续留着……”

她望向段靳涯，语气比她的表情更为冷清，她说：“你信不信，你再继续留着，我找几个人直接把你轮了，让你对我当时的感觉感同身受！”

段靳涯怔怔地看着她，想要说服自己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但是，段靳涯连自己都骗不了，苏挽歌的话不是玩笑，她是真的会这么去做！

这个时候，段靳涯反而回忆起之前的许多细节，很久之前，他总是希望哪天再遇见她的时候，一定要她活成世界上最开心的女孩子。

只是，后来怎么样变了初心，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只知道，越发害怕失去的自己一日比一日的惶恐不安。

“姐……”他不由喃喃，此时却不能不承认，是他亲手给苏挽歌带来了许多伤害。

“如果会让你觉得轻松的话，我去留学！”

苏挽歌低垂下眼帘，看了看他手中攥着的文件，“知道文件是谁给我的吗？”

段靳涯愣了下，有些茫然。

“王佳音！”

段靳涯睁大了眼睛，没想能从苏挽歌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她找到我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换做我处于她的位置，看到你这段时间的荒唐行为，我一定是连理都不想理会你，但她比我要来的好。留学的学校是她落实的，选到这个学校她大概也费了不少力气。”

苏挽歌看着段靳涯，微微吁了口气，“她愿意帮你，但未必还想见到你。关于柳晴儿的资料，是她提供给我的，让我转交到你手上，大概是想让你醒醒脑子，不要再继续执拗下去。”

段靳涯半晌都没有开口，心仿佛揪在一块，这段日子他体会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后来想要找人帮忙的时候唯一愿意伸手的却只剩下王佳音。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让自己到现在的地步。

苏挽歌靠在床头，有些疲惫，“还有，你决定要不要去留学，全在于你自己，不要因为我，因为跟我无关。你好是不好，都只是你自己的事情而已！”

段靳涯怔怔地看着苏挽歌，喉头干涩的厉害。

顾墨轩有些不耐烦，时间一到，立刻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他语气明显地不悦，盯着段靳涯看。

苏挽歌转眸，眉间微微蹙起，顾墨轩好像更不开心了一点。

“好，我知道了！”段靳涯低垂着眼帘，这些事情夹杂在一起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不小的打击，他现在还有些晃神。

苏挽歌瞪了顾墨轩一眼，才转眸望向段靳涯，犹豫了一片，才开口说道：“段靳涯，你年纪还小，是应该静下心先学点东西，希望你的未来一切都好！”

一句缓和下来的话，让段靳涯微微红了眼眶，他甚至是粗鲁地用手胡乱擦了下眼睛，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顿了顿，他有些别开头，不自然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挽歌怔了下，嘴角微微地勾起，看着此时的段靳涯，仿佛又想到当初在育华胖嘟嘟的段小三，深吸了口气，用以往的熟稔态度说道：“段小三，要留学要认真地学点东西，别到时候镀个金回来，却是什么都不是的草包，丢你姐的面子！”

段靳涯望向苏挽歌，心中酸涩的厉害，他不得不承认，在对苏挽歌的感情上，他比顾墨轩自私太多，也间接地用上了太多的手段。

“好，姐，到时候我学成归来一定给你挣面子！”

这句“姐”，恐怕是一直以来，段靳涯喊的最心甘情愿的一次！

苏挽歌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嗯，我等着！”

“挽歌有我就够了，不需要外人给她挣面子！”顾墨轩黑沉着一张脸说道。

苏挽歌悄悄撇了他一眼，对着他绽开了笑靥，顾墨轩现在仿佛就是醋王俯身，有意思极了。

他们两人之间相处，是外人融不进去的默契亲昵，段靳涯恍惚地想：当初怎么会看不见这些，认为只要给他时间，一定能让苏挽歌回心转意？

“姐，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段靳涯的眼中仍旧有不舍，但已经有了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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