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果尖叫一声,一把抱住头,蹲了下去。
刘拂九身子一个不稳,摔到了甲板上。歆儿和茜儿忙晃悠着身体勉强搀扶起她,跌撞着快步往楼道里跑去。
白果果被烟雾迷住了眼睛,揉了好一会才费劲地睁开。她迷迷糊糊地跟着往回跑,不想一个趔趄竟栽进了甲板角落里的麻袋堆里头了,娇小的身体瞬间就被埋了进去!
白果果哎呦一声磕了头,额头一跳一跳的疼,定是肿了。她正想要扑腾着腿儿起来,耳边就隐隐听见重重的脚步声踏上甲板,吆喝着从她身旁走过去……
她瞬间屏住呼吸,止住了动作。
是海盗!天杀的,她竟然倒霉催地遇上了海盗!
……
海盗头子是个膀大腰圆的独眼男子,四十岁上下,肩上扛着大刀。只见他昂着头,单腿踩在木箱子上,一指被盗匪们全部赶过来的、齐刷刷跪着的众人,冷冷道:“说,谁是船长!”
众人瑟瑟发抖,齐齐看向躲在最里面的船长。
船长是个大胖子,被两个盗匪合伙提溜了过来。
“饶命!大人饶命啊!”船长跪地哭求,哭得涕泗横流。
海盗头子呸地往地上吐了口痰,狞声道:“你个小子有种啊,竟然敢运送九边大人点名要的货物!”
九边大人是海盗头头中的头子,不仅仅是海上,就是各国之间,他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无人得见他的真颜,只从其手腕行事上就佩服不已。
船长听了这话,如丧考妣,只连连求饶:“小的不知道!求大人饶了小的这一回……”
“你可看了货物?”海盗头子俯视着他。
“不曾!不曾!”船长用力摇头:“海上的规矩我懂!除了船工搬运之外,无人经手!除了……”
说到这里,他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便衣男子叫道:“除了这些王府的护卫询问过小人!”
“哦?”海盗头子将目光移到那几个护卫身上。
王府的护卫将刘拂九等人护在身后,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有任务在身,不易旁生枝节,不想船长竟这般攀扯上他们!
护卫队长只得上前一步,扬声道:“昊王府护卫在此,还请开个方便!”
“什么王府?”海盗头子掏了下耳朵,睁大了眼睛问。
护卫们齐齐拔出佩剑:“你个下九流的玩意,不要命了吗!竟敢对王爷不敬!”
海盗头子慢慢直起身体,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虚影晃过,那几个叫嚣着的护卫便人头落地了!
鲜血飞溅,头颅滚落了一地,甲板上的众人都尖叫起来,欲起身逃跑,皆被盗匪们用棍子镇压住了。
海盗头子哈哈大笑,大刀划过甲板的声音刺耳极了。
刘拂九慢慢抬起脸来,正对上海盗头子邪气的笑容。
“你是王府的什么人?”海盗头子用近乎温柔的声音残忍地问她。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一刻,她用尽了毕生的勇气,颤抖着回道:“奴家是……是昊王爷的妾室!是他不远千里接过去的妾室!昊王爷虽远在汴京,可耳目聪明,一花一叶皆可作证!杀几个护卫不打紧,可我是他的女人!宁杀不可辱!”
说罢,弓着身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双手托着举过头顶奉上去。
“这里是十万两银子,还请卖昊王府一个面子!”
海盗头子听罢眉毛高高扬起,半晌畅快地笑道:“哈哈哈……不愧是王爷看中的女人,够味!也罢,本大爷就成全了你!”
说着,让盗匪们给她们几个人解绑,请回了房间。
刘拂九三人神色凝重地往三楼走,在拐角处,迎头碰见了两个被盗匪押着走过来的花枝乱颤的俏小姐,身后跟着几个不敢上前的丫鬟。两厢一照面,皆是神色惶惶不安。
刘拂九跟她们错身而过时,只听其中一个盗匪邪笑着对另一个道:“哈哈……头头有艳福了,这两个娘们一看就出身贵族,细皮嫩肉的,滋味定是好极的……就是不知刚才过去的王爷小妾啥样?可惜……可惜喽……”
声音越来越小,刘拂九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全身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没了力气,硬被歆儿和茜儿架着回了屋。
……
且说白果果那头,等她小心翼翼地从麻袋堆里探出头来的时候,海盗团伙们已经搬完了货物,草草收刮走众人身上的盘缠,就快速地退回到了海盗船上,扬长而去了。
只留下满目的狼藉!
许是那船货物太过贵重,让那些小肚鸡肠、贪得无厌、呲牙必报的海盗们没有时间和精力绑架众人勒索更多的钱财!
不幸中的万幸啊!
白果果侥幸逃过一劫,她猫着腰回了屋。
这一夜,无人入眠。
第二日清晨,有人在船尾悄悄放飞了一只信鸽。
之后再没遇到海盗,货船中午安全在一处小镇上停泊了半天,船体部分遭到损坏,得加紧维修一番。
船客们皆紧闭房门,连饭菜都是下人端进屋去的,除了解手,一律不踏出去半步。故而甲板上空荡荡的,不像有客人的样子。
只剩下一天一夜的旅程了。
黄昏时分,货船再次出海。航行三个时辰后,四周波浪趋于平静,天色阴暗下来。就在这时,火光冲天而起,从底层的厨房那头着起了火来。火蛇肆虐,不一会儿,就蔓延开来!
人们纷纷撞开房门跑到了甲板上。白果果一行人披头散发的跑到楼道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白楚主仆二人。
白楚忙转身道:“你们快跟我来!”
说罢,一甩袖子,逆着人群,往底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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