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椅在上、金碧辉煌,明珠在顶、闪烁莹光。
那桌椅板凳,全是纯正的檀木打造。
那地毯,都是西域进贡而来,嵌满天蚕丝、泛这晶莹熠熠璀璨的人间极品。
横梁上雕龙画凤,屏风上镶满琉彩光滑的宝石。桌上摆的是琉璃杯盏,墙上挂着无价的汉唐名家之画。
矗在当场,被彻底震撼到的肖章心底暗道:妈妈咪呀!这哪里是青楼的一间房,这分明就该是皇宫中,除了皇帝之外最牛掰的那个宫殿嘛……
这边里,肖章还在被房间内的布置所震撼。
那边厢,一身冷汗、惊魂未定的李敬术被李宁儿等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这、这臭小子,何时竟结识了定王殿下!”仍是全身微微颤抖,起身后李敬术侧头看了看李宁儿:“宁儿,你终日缠在他的身边,可知那臭小子是何时攀上定王的高枝?”
摇了摇头,李宁儿道:“我印象中,定王殿下几次来咱这里。肖三哥哥不是在库房里忙着出库,就是去了街上采买。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定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搭上了定王的。”
“你们父女二人,还有功夫在这里探究这些破事儿!”李敬术还要再开口,陈凤娇却已走到他身边。
露出邪魅的笑,陈凤娇道:“现今看来,你贼厮非但是攀上了高枝,还很是得定王的喜欢。我们现在不是该探究其因,而是该想一想如何不因那小子被定王殿下怪罪,变坏事为好事才对。”
“便坏事为好事?”听其言,李敬术略显错愕:“如今这事态,只要那臭小子不继续与你纠缠,便已是大大的好事。你还想怎样、还能怎样让事情变得更好吗?”
“当然可以更好,但得看你父女二人的想法。”
笑的更加邪魅,陈凤娇看向李宁儿:“宁儿丫头,你方才所说之言、所表心迹,是否都是发自你内心的?你是否真的极其喜欢肖章那小子,只是碍于他已有婚约、不想做妾才不愿接受你阿爹的指婚呢?”
少女心性、不解世间太多人心。
完全是不假思索,李宁儿羞红了脸、低头轻声道:“是的,我方才所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如果肖三哥哥没有婚约,我便嫁给他、陪他伴他一辈子也很快乐。可是他有婚约,我不想与人分享夫君的爱,所以才不接受父亲的指婚。”
不单纯的是身份问题,李宁儿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与人分享夫君的爱。
听得她这样说,在场的许多姑娘们都不禁黯然。
哪个少女不思春,哪个女人又愿意与人分享夫君的爱呢?
可是在当今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常态、也是法度。
尤其是像肖章那种士籍出身的男人,大梁国法明文规定,无论贫富都至少一妻一妾、以求确保能够绵延子嗣。
以肖章的士籍出身,李宁儿想独享宠爱很难,但她自己并未意识到。
可是在场的那些就在风月场、达官才子见得太多的姑娘们却很清楚。小丫头这只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是根本无法实现的幻想……
听得李宁儿如是回答,站在他身边的李敬术由错愕变为惊疑。
他盯住了陈凤娇,语气不悦地道:“你这贼婆娘,是不是还在打着让宁儿交给他小子的主意?”
轻点头、邪笑着,陈凤娇道:“定王权倾朝野,虽有康王、襄王和豫王与之争权。可是,昭烈堂听命于他、河东三路与河西三路的领兵之人,亦皆唯他马首是瞻。以他的权势,想要查清肖三郎定下婚约那个女子是死、是活,查清那女子的下落绝非难事。”
话稍停,她侧头用深邃的目光望向楼上:“尊师重道,父死恩师在。若是那女子尚在人间,以你这授业恩师的身份做本,必可力搏之下、让定王出面助肖三郎悔婚。最差劲,也能让定王请旨,许那肖三郎无妾平妻,来娶了宁儿丫头。”
“平妻不也是与人分享夫君之爱,我不要!”
陈凤娇说道这里,李宁儿噘着嘴、拦话道:“我不会与任何女人,分享我未来夫君。陈妈妈,您若真认为定王能让肖三哥哥合法悔婚,那必须是他解除与那女人的婚约,只娶、只爱、只宠我一个。否则就算我再喜欢肖三哥哥,我也不嫁给他、死也不嫁。”
“大人说话,你闭嘴!”轻声呵斥制止李宁儿继续说话。
依然盯着陈凤娇,李敬术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定王会为此事出面?殿下若是支持肖章信守婚约,你又如何?你这贼婆娘,总是拿宁儿的婚姻大事、终身幸福做筹码。究竟是为了你所谓的大计,还是只为了你个人的目的?”
“喂、喂、喂!”
听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样说话,一直在站在一边、刚刚获得自由身的曲立三开了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缓步走到三人近前,看了看李敬术、又看了看陈凤娇。
面露讥诮笑,曲立三道:“我说李大厨、老板娘,你们能不能干点人事儿?我肖三哥人家明明有婚约,你们还在这里想要玩这些美人计、把我肖三哥牢牢困在你们身边。你俩就不怕定王知道了,真拿你们问罪吗?”
“哟呵!”
见此状,陈凤娇手起那邪魅的笑容,双手一掐腰、换做了骂街泼妇才有造型。
她俏目圆睁,瞪着曲立三道:“你这贼厮,刚刚获得自由身,就敢跟老娘这里造次。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旁边的兄弟们一顿乱棍,先将你从这楼里打了出去吗?”
“谁敢?”陈凤娇此言才落,方才负责运银子进来的一个壮汉上前一步。
他瞪大了双眼、瓮声瓮气地道:“来之前我们堂主有交代,谁敢碰肖先生、曲先生,便是我与我昭烈西丰堂为敌。敢于我昭烈西丰堂为敌者,纵是千里、必除苗裔。”
纵是见多了大场面、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牛人和狠人,一看到那大汉如此凶神恶煞的神态,陈凤娇也是被吓得不由自主向后急退了两步。
“揽月楼”的几个护院,眼见此状急忙上前。或手握棍棒、或是抽出短刀,齐齐地横挡在了陈凤娇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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