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傅抱石用散锋乱笔表现山石的结构,形成了独特的“抱石皴”,画风趋于成熟,这一时期称为—金刚坡时期。近年来,傅抱石在各大拍卖会上被屡屡拍出天价的作品也大多属于这一时期……”一位画家向周围的人解释,金刚坡时期的意义。
沈瑜在说出了金刚坡下山斋的名字之后,便不肯再多说什么,让旁边等着他意见的人好生失望。不了解他的人,看到他这么吞吞吐吐的表现,心中暗暗好笑,这种水平也敢出来给人鉴定古玩?
栾总心中也有些失望,觉得沈瑜和传说中的表现,似乎大相径庭。
沈瑜的表现,并没有让观赏绘画的场和出现冷场,毕竟,擅长口才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一位评论家很快就由金刚坡引出了很多话题。
石博见到让沈瑜出丑目的已经达到,心中暗喜,但是,自己在栾知慧面前表现的目的还没完成,他注意到父亲投来的鼓励的眼神,开始寻找机会进入话题。
曾晴的脸色发白,看到众人不在关注这里,悄悄地对沈瑜说:“你怎么回事儿?你原来的口才去哪儿了?”
沈瑜笑着摇头。他看到这么多人说这批画如何好,其中还有不少从事鉴定行业的人,心里越发警惕起来。
他悄悄地问道:“曾姐,我现在能走了吗?”
曾晴白了他一眼:“如果你现在走了,我怎么向人交代?你就甘心被他们这么说?”
沈瑜看到又有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当即做出一副木讷的表情,不再说话。
时代拍卖公司的高琦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避开了众人的耳目之后,他小声对沈瑜问道:“老弟,出来抽一支?”
两人来到在专门的休息厅坐下,各点了一支烟。高琦问道:“老弟,你今天的表现,可不像是你的水平,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沈瑜悠闲的吐了一个烟圈儿,没有急着回答。现场这么多人,都没发现画的问题?他已经不敢确定,高琦在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听着高琦一再询问,他才说道:“高总,对于傅抱石的话画,我是真的不太明白,刚才并不是谦虚。”
高琦若有所思,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两人从休息厅回来的时候,看到画展的主办方,向众人介绍一位相貌儒雅,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这位柏先生是这批绘画的拥有者之一。
沈瑜猜测,此人在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柏先生在主办方负责人的引荐下,分头和几位潜在的买家谈话。
曾晴走过来,无语的看着沈瑜。
栾总向沈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栾知慧会吩咐了一声。
栾知慧走了过来,对沈瑜二人说道:“曾姐,沈先生,我父亲请您二位过去,他和白先生开始谈价格,想做最后的确认。”
沈瑜和曾晴对视一眼,跟着栾知慧走过去,他小声问道:“栾总和对方商量的价格是多少?”
栾知慧说道:“千峰沐雨的价格是600万。四屏山水画的价格还在商议,应该在800万左右。”
沈瑜在心里叹了一声,真是好买卖。
栾总见沈瑜走过来,用眼神询问。
沈瑜看明白了,栾总问的是怎么样?
这时,有不少人凑在旁边观看,也注意到栾总的动作。
栾总带来的鉴定师傅,看到沈瑜依旧是木讷寡言,就说道:“栾总,就不必考虑一些人的意见了。画作没有问题,只需要价格。”
石博早就凑了过来,此时也对栾总说道:“栾伯父,您能尊重几位专家的意见,可见您虚怀若谷。但是,有的人连金刚坡时期是怎么回事都要问,怎么可能会给您什么好的意见呢?”
沈瑜看听着这刺耳的话,看着周围古人古怪的目光,犹豫着要不要冒着说破的风险反击的时候,曾晴先忍不住了。
她笑盈盈的说道:“绘画的好与不好,最终要落到作品的上,可不是仅凭着华丽的词语,就能断定一幅画的真假。”
她的声音好听,但是在众人耳中,这分明是怀疑。
一位鉴定师说道:“曾老板,您的父亲擅长鉴定杂项类古玩,经营珊瑚制品特别有名,没听说他还擅长鉴定绘画。您这是另外拜了名师?”
一位评论家说道:“这些画作是重量级的作品,你看出不同的地方了?”
另一人说道:“我们对于绘画的评论,是来自对作者的艺术历程的了解,也依据画面的表现,怎么到了您的口里,就成了华丽的词语,听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言过其实了?”
“太狂妄了……”
有几个开始了对曾晴的批评。
白先生说道:“这位曾女士,这批画作说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收藏,而是在海外几个藏家,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收集到的佳作。原本只是做展览用,因为有些藏家特别喜欢。我才征得部分藏家的同意,将这批作品转让。您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看或不买,何必故作惊人之语呢。”
曾情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与批判。
沈瑜看到曾晴为自己说了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多的非议,把明哲保身的念头抛之脑后。这时候如果再忍,就不是明哲保身,而是缩头乌龟了。
他咳嗽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的,还是引起人的注意。
他示意曾晴,由自己来说,然后环视众人。一直等到众人把目光投过来,才说道:“刚才我问了一个问题,就是傅抱石先生在金刚坡时期的创作。谢谢诸位老师的解答。还有—他看向石博。“谢谢石先生的解答。”
石博笑着说:“不用客气。不明白就问,你还是很谦虚的。”
沈瑜说:“既然您这么鼓励我,那么,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落款上的东川金刚坡下山斋,应该就是今天的cq的金刚坡,傅抱石先生为什么到金刚坡那里去居住?”
石博笑着说:“还用问吗?你看看那段时期发生了什么。因为战乱的原因,所以避居金刚坡。”
沈瑜说:“好。因为战乱,避居金刚破。看来,傅抱石先生家里的条件比较好,应该是在金刚坡那里,盖了一座大宅子吧?”
石博笑了出来,场中也有几个人面带微笑。
石博说道:“听说你还是读艺术的大学生,没学过艺术史吗?没学过艺术史,也看看人物传记呀。”
沈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这么说来,是我理解错了?”他看向众人的眼神中,有好奇,有谦虚,有求教。
可是,曾晴渐渐熟悉沈瑜,分明在其神态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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