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无奈地看着李二,心说这种时候你竟然来坑你的妻舅,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我待会就去找我妹妹,让她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欺负大舅子的,哼,明明李靖啊,魏征什么的就在旁边,你怎么就盯上了我,难道我已经取代了他们成为了陛下您新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么?
对于长孙无忌幽怨的目光李二陛下装作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儿地期待着长孙无忌的表演,而其他的大臣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尤其是程咬金,这家伙看着没自己什么事了,瞬间又得意起来了,看着长孙无忌就是一阵大笑,搞得他身边的人都离这个不要面皮的人远远的,李二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人家还丝毫不以此为耻,笑嘻嘻地一副以此为荣的样子气得李二就想下去给他两脚。
长孙无忌很想说我想先回家想想,但看着李二那一脸期待的表情,他知道,今天是不得不开口了,好,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张嘴就准备引战,啊不是,就准备阐述自己的想法:“陛下,臣仔细想了一下,认为我们应该同意和谈殿合作,想方设法地破坏掉冯盎控制僚人的计划。”刚说完,那些个不同意这种做法的大臣嘴皮动了动,就准备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来反驳他。
李二抬手制止了那些压抑不住内心中的反驳n的大臣,说道:“辅机继续说,朕想听听你觉得应该这么做的原因。”
长孙无忌本来还想着等那些反驳自己的人一开腔,自己就顺势把锅甩出去,谁知道李二提前就把自己甩锅的路线给掐断了,长孙无忌苦着一张脸看着李二陛下,李二不为所动,脸上满是我看好你的表情。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只好接着说:“岭南虽然偏远,但也是大唐版图的一块,而冯盎的计划一旦成功,岭南将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独立王国,而到那个时候,有着僚人支持的冯家,能否被我们轻易镇压吗?而且一旦派兵,带来的将会是沉重的负担,岭南的环境我不必说大家都知道,想要在那种条件下和熟悉岭南环境的土人作战是不现实的,很有可能是我们在沉重的负担下还要面临战争的失败,一旦如此,整个大唐都有倾颓的危险。
而现在,只要我们想办法破坏掉冯盎试图操控僚人的计划,我所说的一切根本不会出现,且不说没有僚人支持的冯盎敢不敢反,就算他真的反了,我们因为有了和谈殿合作过的关系,自然可以得到僚人的支持,到时候,在僚人的帮助下,朝廷的大军想要镇压叛乱的冯家显然更加容易。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联合谈殿,设法破坏掉冯盎的计划,打破冯盎意图自立的幻想。”
听了长孙无忌的分析,李二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辅机说得很有道理,这才是朕希望你们做的,每个人说出自己的意见和理由,而不是分成派系吵作一团,好了,李卿,听了辅机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群臣听了李二陛下的话,刚准备像平时一眼齐呼“臣有罪,请陛下责罚”,结果李二陛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话锋一转又问起李靖的意见来,让得这些大臣们又把到嗓子眼儿的话憋了回去,别提有多难受了。
李靖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长孙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可以说得上是字字珠玑,可是这些都是建立在我们能成功破坏掉冯盎计划的基础上,可长孙大人想过没有,万一我们失败了呢?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李靖没有等他把话说出口就接着说道:“还有,无论我们是否能成功地破坏掉冯盎的计划,都必然会和冯盎交恶,这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随时随地的担心着岭南是否会发生叛乱吗?在北方,突厥人正对着我们虎视眈眈,而在大唐的内部,因为长年战乱而导致民生凋敝,国力空虚,此时的我们真的有能力去应对冯盎的反叛么?”
“嘶!”李靖的话音刚落,太极殿里就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是啊,以大唐现在的情况,如果冯盎真的因为计划被破坏而立刻n,朝廷真的能够应对好这种情况么,迅速镇压岭南的叛乱么?没有人知道,而也正是应为未知,所以反而就更加可怕,一时之间太极殿内竟是没了声音。
李二坐在龙椅上,也在细细琢磨着李靖的话,虽然李靖的话不怎么中听,但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大唐现在没有能力去应付一场大的叛乱,如果大唐现在国力强盛,别说只是冯盎起兵n,就算是整个岭南的僚人都跟着他一起n,也没有人会担心,派兵去镇压就是,在强大的国力的支撑下,镇压叛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现在,哪怕只是冯盎叛乱,朝廷都有可能无法成功地镇压叛乱,这就很危险了,要知道现在李唐朝廷的统治可还不算稳固,天下纷争的局面才刚刚结束,那些野心勃勃之辈只是暂时收起了自己的爪牙,如果他们发现朝廷无力镇压岭南的叛乱,而借机生事,恐怕刚刚统一的大唐就要再次出现隋末群雄并起,天下大乱的局面,只是不知到时候会出现几个反王,又会出现几路烟尘,而一旦如此,原本就凋敝的民生恐怕就会变得更糟,想要恢复将会是难上加难。
而更可怕的是如果此时北方的突厥人抓住时机再次南侵,被无数内乱搅得焦头烂额的李唐朝廷必然无法阻拦,五胡乱华的局面恐怕就要再次重演了,到那时,又有谁能够阻拦下突厥人的铁骑呢?
一想到异族入侵,率兽食人的场面,哪怕是李二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底下的群臣更是个个面色发白,那样的场面没有人希望看到,也没有人希望自己可以亲身经历一次。
李二无力地靠在龙椅上,抬头看着高高的殿顶,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只能放任冯盎去想办法控制僚人么?可是到时候又该怎么保证他不会有自立的心思呢?还是说,直接就放弃岭南,无论他叛乱也好,不叛乱也罢,朝廷都不再过问岭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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