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疏桐被江俊豪送回了家,已经晕的不省人事,怕她再受打击,他只得尽快赶回医院,想要将妍妍的后事尽快处理。
她睡得迷糊,梦中似乎能看见小卉妍一个人坐在桌前画画,一个人在摆弄玩具,一个人吃着她提前准备好的零食,什么都是一个人,是啊,她经常将她一个人放在家。画面一转,是母女两在分同一个苹果,你一口,我一口,她笑的那么开心。最后是小卉妍在不住的呼叫她,苗疏桐被一阵嚎叫声惊醒,泪水早已经打湿了枕头。原来,她竟被自己的哭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还有她打包好的行李,四处都是小卉妍的衣服和玩具,她此时才想起来,她的女儿,她的小卉妍,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苗疏桐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门外传来陈姨的哭声,她顾不上穿鞋,推门出去。
陈姨穿着睡衣,光着脚板走在弄堂里,苗疏桐跟在身后,同样是光着脚,一身破旧衣服早已经被泥土和灰尘染的看不清颜色。陈姨一路踩着臭水沟和垃圾,颤巍巍的往前走着,边走边哭。知子莫若母,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
“南南啊,我的南南怎么还不回家,我的南南啊……”
放佛母亲在召唤迷路的孩子,声音像是被拉低的胡弦,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哀鸣,苗疏桐一路跟着她,就在她快要跨到马路边的时候,苗疏桐一把抱住了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似乎一夜白了大半。两人抱头痛哭,她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她们不该遭此不幸。
老天,你睁开眼睛看看,为什么要我们承受这样的痛苦。
钟离夙尧将车开到停车场,欧阳晟灏正等在医院门外。他大步流星跨到他面前,脚步无比沉重,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憔悴。
在太平间里,他看见了那个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儿,而那个时候,他对她是那么冰冷,看见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房子里,小小的身子变得僵硬,额头上还留下一片青紫,心疼的快要窒息,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后悔。
江俊豪到太平间的时候,他看见那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站在卉妍的床边,两人都如天之骄子一般透着逼人的贵气,其中一个江俊豪是认识的,他是庆林市的风云人物,金融课上,老师经常在课堂上以他做标杆,他无疑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话。他看着小卉妍,眼中是化不开的悲伤。
殡仪馆的人上前想要抱走那个孩子,被他阴冷的目光吓住了。
“谁敢动她?”
江俊豪头皮发麻,他有些惧怕那个人,可不代表他是个怂包。
“你是谁?”
“与你无关。”
“这个孩子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我们都当她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我不想知道你与她们母子的瓜葛,只是现在我要尽快处理孩子的后事。”
“你们的孩子?难道苗疏桐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她的另外一个孩子,还有这个孩子的父亲吗?”
“如你所说,并没有。”
为了抢一个孩子的遗体,两人在太平间第一次正面交锋。江俊豪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你没资格带走她。”
“没资格的是你,你知道她的生日吗?你知道她爱吃什么吗?你知道她最在乎什么吗?你不知道,我知道,她们母子落难的时候是我们江家一直在帮助她们,她活着的时候你去看过她们母子吗?现在孩子没了,你如此假惺惺的扮演一个好父亲,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而已。或许你可以给她一个最豪华的墓地,可那也只是用来安葬一个骨灰盒而已。”江俊豪很生气,想到当初她们母子两人如何的艰难度日,他忽然明白了苗疏桐的躲避和懦弱。
若是往常,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可是现在,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甚至不敢开口问一句,她怎么样了?
“你说得对,他没资格,孩子你们带走吧。”欧阳晟灏站在一旁,轻轻说道。
江俊豪亲手将孩子抱起来,走到门口,他忽然开口。
“我请求你,告诉我她安葬的地方,至少让我能常去看看她。”江俊豪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样的人竟然会用这般卑微的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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