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两个倩影相互挤在一起,也是屏住呼吸,等着杜构的答案。
三人都紧紧地盯着杜构,便见将手中茶杯猛地拾起,然后重重的敲在石桌上。
“砰”地一声脆响,茶杯应声而碎。
杜构理都不理,手中折扇轻轻一展,杜构轻轻喘了口气,然后一字一句道:“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以评书说历史,以历史编曲艺,以曲艺唱故事,以故事讲人性,以人性衍相声,以相声戏人生。纵论古今天下大事,细品英雄成败得失。用一张嘴传承历史,用一家人繁衍文化!这就是曲艺杂家!”
说书!唱戏!曲艺杂家!
这就是杜构想做的事。
说起来,这些或许都是博君一笑的娱乐形式而已,与马蹄铁、曲辕犁等物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在杜构看来,这些都是繁衍文化,传承文化最好的形式。
史书可以篡改,野史可以杜撰。但如果一种曲艺、一个故事或者一本,得到了当世人的认可,并且得以传承,那他将会比历史更靠谱。
当然了,杜构也没想着用曲艺杂家去取代史书,这根本不可能,他只希望,给文化的传承,多一种载体。试想一下,如果历史上,在唐朝就有了说书唱戏,那后世人了解唐朝,就不一定非得通过历史,也可以通过曲艺杂说,甚至于,通过这些,能更好的传承。到那时,历史中的无数谜团,或许就会从曲艺杂说中,找到答案。
但这些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毕竟后世的说书唱戏等曲艺都是一点点发展传承的,从宋词到元曲,从元曲到明清,这些都是曲艺诞生的土壤,现在杜构什么都没有,相当于无土栽培,好在杜构本身就是一个逆天的催生养料,所以未尝不能一试。
杜构也想的很清楚,这东西,早出来总比晚出来强,就算最后真的发展不下去了,杜构也能给他找到一个其他的土壤,让其继续繁衍。
杜构说完,心里有些感慨。
罗炳堂那边却已经被震撼了。是在说,杜构说的一大堆,他只懂了三四成,例如什么说书唱戏,他根本听不明白,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杜构想做的,同样是想用一张嘴去为百姓解惑,和算命很相似。
对于算命这类事,罗炳堂其实很喜欢,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人认同你,也能让人欢喜一阵子,有时候,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甚至能救一个人,这种博君一笑的感觉,很让人享受。尤其是对罗炳堂这种从小孤零零得人,更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
所以,对于杜构说的曲艺杂家,他很感兴趣。
但还是那句话,他放不下道家。
杜构见此,也知道罗炳堂的犹豫,想了想,终于让了一步。“罢了,大不了,如果以后如果你能将曲艺杂家的名声传遍天下,我便让你重回道门。但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人在何处,都不能忘了曲艺杂家!”
罗炳堂一听,再无犹豫。
扑通一声,罗炳堂双膝跪地。“徒弟罗炳堂,给师尊敬茶。”
杜构一愣,本能的想扶起罗炳堂,他可没想着收徒。但是想到了后世学艺的规矩,杜构终究认下了,既然说要传承,那就必须要有规矩,师徒之礼,不可废。
“罢了!”杜构摆摆手。“既如此,从今日起,你为我门下大弟子!拜师礼就不用了,你给我磕三个响头,从此师徒一世,不负恩泽!”
罗炳堂听罢,痛快的给杜构磕了三个响头。
门后的小小懂事的端出一碗茶,罗炳堂接过,双手递给杜构。
杜构接过,喝了一口,这拜师礼就算成了。
杜构扶起罗炳堂,突然想到一段话,遂笑道:“你虽拜我为师,但是你的名字乃是你恩师所起,我就不给你改了,这样,我送你一首开场诗吧!”
不改名字,正合罗炳堂心意。“多谢师父为徒儿着想,请师父赐诗!”
杜构嘿嘿一笑,一拍桌子,再次朗声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叫罗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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