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角疼的发抖,也吓得发抖。幸好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没有一哄而散,而是搀扶着他匆匆跑了。
乌角现在满脸鲜血,路都看不到了,只能一路哀嚎着,跌跌撞撞的逃跑,只求离那恐怖的宋鲲军越远越好。
乌角一边逃跑,心中还在哀嚎:“我乌氏,乃淮阴豪门。无论谁入主淮阴,无不与我乌氏交好。可这低贱的兵卒,居然用鞭子抽我。这些反贼,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与禽兽无异啊。”
麻足当然不知道乌角的心理活动,不然可能会再给他几鞭子。
麻足向乌角离去的方向冷笑了一声,然后把嘴里面叼着的草根吐了出来。
他斜着眼看冯寄:“你们有仇?”
冯寄脸色铁青,不回答。
麻足直接一脚踹在他身上:“莫非我太善待你了?呼之不应,问之不答,你要n吗?”
冯寄挨了一顿揍,鼻青脸肿的站了起来,然后说道:“有仇。”
麻足又问:“什么仇?”
冯寄犹豫了一下,说道:“家父本为楚吏,掌管县中文书。楚亡之后,秦人入主淮阴。家父为保全家老小性命,转而事秦,做了秦吏。”
“当时楚人敌视秦人,却畏惧秦兵,敢怒不敢言,于是日日讥讽家父,称家父为贰臣。家父整日神色郁郁,不久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家父死后,豪强子弟便又敌视我。称我为贰臣遗丑。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冯寄便止住了话头,看了麻足一眼,给了他一个“后面的话,我不说你也明白,自己体会”的眼神。
可惜麻足是个大老粗,偏偏不明白,问道:“所以什么?”
冯寄只好说道:“所以我要杀宋鲲,以全忠义之名。”
麻足摸了摸脑袋,一脚把冯寄踹倒:“什么东西?乱七糟,不知所谓。”
冯寄又倒在地上,这次好久都没有爬起来。麻足拽了拽铁链,说道:“跟我走吧。天色已晚,该回去歇息了。”
冯寄低着头,慢吞吞的跟了上去。他的手一直藏在身后,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藏了一块石头。
冯寄被锁在了一根木柱上面。麻足去弄了两份饭,递给了他一份。
宋家军还有点好处,人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哪怕冯寄是犯人,吃的东西也和麻足没有不同。
麻足吃饱喝足之后,又教训了冯寄一通。告诉他,这条命能留下来,完全是因为宋将军大慈大悲,如果他不知悔改的话,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麻足教训完了之后,便去和别的同袍聊天,说的累了,便在营帐中倒头睡着了。
夜深了,冯寄蹲在木柱旁边,左右张望,见无人注意他,便小心翼翼的将那块石头取了出来。
这块石头质地坚硬,好好打磨一番的话,可以做成一把石斧。有了这东西,只要宋鲲接近,冯寄便可以完成心中愿望了。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手刃宋鲲,将淮阴县从反贼手中解救出来。万千百姓,感激涕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可旋即,冯寄又想到,自己那时候,应该已经被反贼杀掉了吧?至少这个麻足,一定会杀了自己泄愤的。
想到死,冯寄有些害怕。听说人死之后,便再也见不到日光,一缕魂魄,生活在黑暗之中,飘飘荡荡,汇聚到泰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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