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朝廷作对的人,桓忠不是没有见过。自始皇帝一统天下,楚地就一直不太平,山泽之中,相聚为盗者,比比皆是。
而这些盗贼,也不过是为了拒交租税,拒服徭役。偶尔打家劫舍罢了,并不敢与朝廷作对。
老实说,桓忠家大业大,为了免于盗贼侵扰,甚至逢年过节,总要向那些山大王送些礼物,彼此之间称兄道弟,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然而,桓忠可从没听说过,哪一个盗贼敢自称反贼的。
贼便罢了,关键是一个反字。这是要打上咸阳,推翻龙庭,自己做天子吗?
桓忠再看宋鲲的时候,心里面就惊慌不已了:“本以为此人是盗贼,从此地经过的过江龙。想不到原来他要做真龙。这可糟了,若牵连到我,可如何是好?”
桓忠本来打听到宋鲲人马众多,唯恐他在这里打家劫舍,于是命人安排上了酒宴,恭恭敬敬的将宋鲲请了回来。
他甚至打算好了,如果宋鲲要钱,他就忍痛给钱。如果宋鲲要粮,他也给粮。哪怕宋鲲狮子大张口,也总比被他强攻进来,将金银财帛搜刮一空损失小的多。
谁知道宋鲲竟然是反贼。桓忠居然将一个反贼请到家里面来。这些n的人,个个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将自己全家灭族怎么办?哪怕留下自己一条小命,这些反贼走了,自己又如何是好?一旦有人告发,说桓忠与反贼勾结,那可是麻烦的很。
桓忠心乱如麻,脑子里面乱纷纷的,无数的念头涌了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向宋鲲说道:“将军。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宋鲲说道:“听闻里正大人在此地鱼肉乡里,宋某想来主持个公道。”
桓忠勉强笑了笑:“将军说笑了。”
宋鲲摇了摇头:“并非说笑。”
桓忠脸上连勉强的笑容都没了,低声说道:“小人连个小吏都算不上,只是为各位大人跑腿办事罢了。收取租税,乃是朝廷的法度,小人也是身不由己,何来鱼肉乡里啊。还请将军明鉴。”
宋鲲笑道:“只是一个里正,便挣下偌大的家业?”
桓忠紧张的说道:“这是小人祖上数代累积而来”
他见宋鲲一脸冷笑,忽然打了个寒战,不敢再辩解了,而是说道:“将军,小人愿捐献一半家财,作为军资。”
宋鲲喝了一口酒,不答。
桓忠彻底慌了,说道:“将军,小人愿贡献全部家财,助将军完成大业。”
宋鲲向铜牛淡淡的说道:“绑了。”
铜牛答应了一声,提着绳子就向桓忠走过去。桓忠绝望的叫道:“将军,小人愿牵马坠蹬,做帐下一小卒。”
宋鲲置若罔闻。
铜牛已经把五花大绑的桓忠推出去了,那杀猪一样的嚎叫声还在不断的传来:“将军,小人愿全家为奴”
数百里之外,铚县县衙。铚县令周贺,正在教幼子写字。那小孩手中的毛笔拿的极稳,然而写出来的字,却让周贺心生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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