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看到这一幕的士卒,都对陈胜鄙视不已。如果上一次他负荆请罪,是为了反秦大义,那么现在跪地求饶,就完全是贪生怕死了。
宋鲲叹了口气,心想:“我本想替他安排一番苦战突围的戏码呢,看来真是没必要了。”
吴广见宋鲲沉默不语,生怕宋鲲不答应,高声说道:“宋兄弟,陈王于我有恩,若你执意要报仇的话,可以取走吴某项上人头。”
宋鲲说道:“我与吴兄情同手足,岂忍加害?罢了,看在吴兄面子上,宋某便放陈胜一马。可若他再心存不轨,做下伤天害理之事,莫怪宋鲲不念香火之情。”
吴广大喜,连连道谢。而陈胜在旁边唯唯诺诺。
随后,陈胜吴广在前,姬友和司马喜在后,几人率领着数百秦兵,缓缓从县衙大门走了出来。
忽然第三旅的士卒齐声高呼:“放下兵器,脱下衣甲。”
这一声大吼,吓得陈胜心惊胆战,连忙吩咐身后的秦兵:“脱下衣甲,快。”
那些秦兵有些不舍的将戈矛放在地上,又脱掉了盔甲,只穿着单衣,跟随陈胜,灰溜溜的向城外走去。
整个县衙已经被土墙围住了,只有在西方留着一个缺口。陈胜只得率领秦兵,大着胆子向那缺口走过去。
钢筋铁骨的妖怪就停留在缺口处,陈胜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越靠越近。在他眼中,这东西是虎狼一样的猛兽,脾气暴躁,爪牙尖锐。随时会暴起伤人。
陈胜屏住呼吸,身子贴着墙,小心翼翼的从妖怪身边蹭过去,生怕惊动了它。
正在这时候,狗儿忽然在旁边粗着嗓子说了一句:“陈王,你很怕吗?”
这一句话,惊的陈胜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那妖怪没有动静,仿佛睡着了。
狗儿又伸手在妖怪身上拍了拍,搞得陈胜心惊胆战。
狗儿笑嘻嘻的说道:“莫怕,此物名叫扶苏神机车。虽然威猛寻常,但是不得命令,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投降过来的义军顿时一愣:“这车叫扶苏神机车?难道是扶苏公子之物?是了,是了,眼下陈王孤身一人,只剩下吴广一人追随,再加上几百秦兵而已。显然扶苏公子不在其中。以此看来,扶苏公子和项燕将军,已然放弃了陈胜,转而辅佐宋鲲了?”
这些第一旅和第二旅的士卒顿时一阵庆幸,幸好自己还算识时务,投靠了宋鲲将军。
而跟随陈胜离开的那些秦兵,心里面老大不是滋味。扶苏公子明明就在宋鲲营中,我等为何要跟着陈胜这个泥腿子走?
他们纷纷向县令姬友看过去。然而姬友只是摆了摆手,责令他们跟上。这些秦兵就叹了口气,只好侧着身子穿过扶苏神机车,远远的离开了县衙,向城门走去。
一路上,秦兵谁都不说话,每个人心中都在想:“陈胜已然大势已去,我等何必替一个穷戍卒卖命?况且此人嫉贤妒能,追随他有何好处?不如趁着月黑风高,逃回城中,投靠宋将军。”
有的人胆子大些,想到之后,马上就悄悄的走了,有的人胆子小些,还在偷偷的观望。这些举动哪能逃过陈胜的眼睛,只是眼下他无力阻止了而已。
陈胜把姬友拉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士卒多有逃亡,为之奈何?”
姬友说道:“陈王不必忧心,待我训诫他们一番。这些秦兵追随我多年,我的话,他们或许还能听得进去。”
陈胜点了点头,眼看着姬友走到了那些秦兵中间。
陈胜有些感慨的看着姬友的背影。老实说,自己这个陈王,只剩下一个空名了。手下无兵无卒,谈何称王?眼下这群人当中,最有实力的变成了姬友,因为那群秦兵只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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