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年纪小,凡事挂在脸上,闻言忍不住问了句:“小姐,您……”
温卿烟未言,将自己的袖子撩起来,露出那些狰狞丑陋又血淋淋的伤痕来。
小连怔仲片刻,就开始掉金豆豆,她们这些个闻香院里的下人,早听说丞相府真千金要住进来,个个翘首以盼,谁知竟是遭了苦的主,这样的伤痕,怕是在这丞相府的丫鬟都没有受过。
“你哭什么,结了痂又不疼了。”温卿烟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道:“况且我有法子让这些伤痕淡得看不见,你就不要担心了,按我说的去做便可。”
小连便以为这些药,都是温卿烟抓来给自己用的,就匆匆去准备笔墨纸砚。等拿了药方子,又去跑腿,临走前被自家主子交代说:“最好别叫旁人看见,若是有人问起,你就推托一概不知。别问,去吧。”
温卿烟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先进来的不是小连,而是云翘,她提了盏灯,进屋说道:“夫人传话来,要小姐去前厅用膳。”
“哪个时辰了?”
“戌时一刻,老爷还在宫中,夫人说不等了。”
温卿烟扭头转向格窗外,窗前一枝桂花攀上了窗台,暗香欲放,花枝后面是辽阔的楚天,而楚天之内,星夜闪烁,将这偌大的十二州,笼罩在其间。
原来不知不觉,夜色竟这样沉了。
“你去回话,我乏了,已经睡了。”
见云翘有顾虑,温卿烟耐着性子说道:“你且直接去回话吧,无妨。”
等云翘走了,她正要走到屏风之后看看动静,毕竟半天没见人出来,抬脚走了两步,小连便来敲门:“小姐,我抓药回来了。”
外头又传来了云翘压着声音问:“这么多药,没人瞧见吧。”
“没人,走了小路。”
温卿烟也没说进,隔着门道:“拿去堂前,我一会就来。”
“是。”
等小连和云翘离开了,温卿烟这才绕到屏风后面,见盛渊靠在墙边,盘腿打坐,就没出声,转身出去了。
药在炉子上煎着,时辰不等人,温卿烟真心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便让人加大了火候,反正药效也差不多。
在药快要煎好之时,温卿烟在其中加了一味苦药进去,这大火候熬出来的,再加上这一味,必然奇苦无比,她要的就是这苦味,毕竟自己睚眦必报,不能白被掐了脖子。
心底是这么想,面上还这样想,良药苦口,我也是为了他好,真是太善良了。
药熬好了,倒了满满一碗,闻着就觉得苦。
温卿烟幸灾乐祸,捏着鼻子边走边道:“送药进我屋里之后,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一并送入我房内。对了,你原先在哪个院子里当差?”
“小连原来是老爷院子小堂前烧火的,后来得嬷嬷赏识,才调过来。”
不是哪个院子,就还没有忠于谁。
“云翘也是吗?”
“云翘姐姐是最近买进来的,本来做杂役,还没有登入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