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后是依然是一条幽暗的走廊。
更宽,更暗,却并没有多长。
站在入口,就能看到走廊的尽头,还有另外一扇红门。
不知道通往何处。
走廊两侧的房间和之前凌寒看到的不同,一水儿都是坚固的铁门,门上贴了画在黄裱纸之上的门神。
不过这里贴的不是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也不是神荼和郁垒,更不是哼哈二将,而是两个凌寒也不认识的不知名神仙。
黑盔黑甲,手持黑刀。
画尸人们两两组队,已经各自找了一个房间站在了门口。
留给凌寒的,只有最里面紧挨着走廊深处那道红门的房间。
走廊中央站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官服的皂隶,手持铜锣,不耐烦地冲凌寒叫道:“快点儿!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
凌寒嘿嘿一笑,一溜小跑儿到了留给自己的那个房间前站定。
依旧是九声铜锣,画尸人高喝九声“敕!”,不过结束之后,敲铜锣的皂隶额外叫了一声“开尸门,有请灵官下界!”
皂隶的话音刚落,就见那张黄裱纸上的黑甲神仙竟然从画中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在房门两侧站定。
然后就听到一连串“吱钮钮”的声音响起,走廊里的铁门全都自动打开了。
按照往常程序,到这里画尸人进门,开始干活儿。
灵官守卫两侧,房门也会自动关闭。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房门刚打开了一半儿,那些灵官竟然整整齐齐一躬身,右拳重重击打在左胸的位置,向着同一个方向,行了一个大盛军礼。
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神情异常激动,眼里竟然还有泪花在闪动。
灵官哭了?
顺着他们行礼的方向,画尸人和皂隶看到了一个打着饱嗝儿,一身酒气的年轻人……
正是凌寒。
所有灵官都在给凌寒行礼?
这是什么情况?
画尸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看向凌寒的眼神三分疑惑,三分嫉妒,三分羡慕,剩下一分则是埋在心底的幸灾乐祸。
大家都是命比纸贱的画尸人,凭什么就你这么特殊?
何澹请你喝酒吃肉,守门灵官都要给你行礼,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一会儿就你一个人进去画邪尸,没别人帮你,看你怎么死。
灵官们礼毕,整齐划一张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
尽管听不到他们发出的声音,但所有人都能够从他们的口型判断出来,他们喊的是……
大胜!
大盛,大胜!
敲铜锣的皂隶嘴唇嚅动,眼睛也控制不住的潮了。
他也曾经是上过战场的大盛军卒,也曾经手执长刀跟着袍泽兄弟一起高喊这两个字,然后拧作一股铁流,无坚不摧,无战不胜。
大盛,必胜!
只是现在……
大盛已经很久没打过胜仗了。
“发什么呆?赶紧干活儿!”皂隶“咣”地敲了一声铜锣,对着画尸人们骂道,“干啥啥不行,看热闹第一名!”
骂完后,皂隶觉得还不解气,指着凌寒又加上一句:“你配不上他们这个礼!”
什么配不配的,凌寒是不在乎的。
但灵官们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让凌寒着实有些惶恐和烦恼。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稀奇古怪,现在发生什么事情凌寒都不会觉得有多么惊讶了。
凌寒只是想做个低调的穿越者,安安静静画自己的尸体。
灵官们这么一搞,自己还怎么低调得起来?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很多个猜测,但大多都与自己这具身体以前的身份有关。
额,不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