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田,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说话,这里又没有其他外人,何须如此!”朱厚照被傅渊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平日里,他和傅渊很是亲近,这个从小陪他长大的伴当小太监就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找到他,都会帮他轻松解决,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他如此这般?
说到底,朱厚照还是一个温室里长大的皇帝,没有经历过其它波折,性格相对软弱,特别是耳根子极软,如果傅渊不这么做,说不定等会儿朱厚照自己想想,又念起刘瑾的好,从而赦免了他。
真要是如此,那他这么多年的辛苦,又是何苦来哉?
“陛下!”傅渊悲乎一声,“臣雨化田自小开始服侍陛下,已有十多载,从未有任何事敢欺瞒陛下,但是今有一事,却是臣欺瞒了陛下,还请陛下宽恕臣!”
“你是朕身边的人,朕同意宽恕你了,化田你快快起来说话。”朱厚照顾不得其他,弯腰急忙将傅渊给扶了起来。
“谢陛下隆恩!”傅渊轻轻擦掉眼角感动的泪水,顺势站了起来。
在这皇宫大内里面,伴君如伴虎,要是没有影帝级别的演技,那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待得勉强收拾好情绪,傅渊再次弯腰拜伏下去,开口道:“陛下,自古忠孝难两全,今日臣也遇到同样的问题!”
“化田,朕是知道你的!”朱厚照适当的给予了鼓励,他现在也被勾起了兴趣,想知道对方说的是何事。
“陛下,情况是这样的。”傅渊也不再隐瞒,准备把这次安化王朱寘鐇叛乱的“实情”全部抖落出来。
“陛下,这次安化王朱寘鐇叛乱,其实是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刘瑾不是你的义父吗?”朱厚照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是何事如此让雨化田为难了。
他是知道二者的关系很好,一直都是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情同父子”。
“陛下,这是奏章,里面记录了所有的前因后果,还请陛下过目!”傅渊从袖子里面掏出一碟厚厚的奏章,里面记录了刘瑾这些年的一些贪腐犯罪记录,如盗窃政柄,播弄威权,摈斥忠良,援引奸党,卖官鬻爵,草菅人命等,一共细数有十七条罪状!
朱厚照拿起奏章细细看了起来,越是看下去,眉头便皱的越是厉害。
“刘瑾负我啊!”收起奏章,朱厚照长长的叹息一声。
“陛下,此次安化王朱寘鐇叛乱其导火索就是刘瑾擅权,霍乱天下,臣有密报,刘瑾因为心中害怕,恐会狗急跳墙,若是迟了,恐怕我等都会有危险!”傅渊重重叩首,再次拿出安化王朱寘鐇的缴文,加深着朱厚照的决断。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刘瑾不在现场,不能分辨,加之又没有替他说话的人,在场几个当值宦官如马永成、张雄、张忠等人都是傅渊早就安排好的自己人。
朱厚照接过扫了一眼,将之重重的扔在地上,他现在慢慢想明白了。
“此不可缓,武功伯雨化田,朕命你即刻带一营兵马前去捉拿逆贼刘瑾,将之押入诏狱,听候发落!”
“臣,雨化田领命!”傅渊眼睛里含着泪,悲痛的接下了他苦心设计来的圣旨。
刘瑾,他的末日终于到了!
……
傅渊接了圣旨,领了宫牌,带着一营兵马,点着火把,浩浩荡荡的就朝刘瑾府邸行去。
到了刘瑾府邸前面,傅渊命人前去扣门。
不管怎样,毕竟曾经也是情同父子,怎么地也得先礼后兵给他一个风光大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