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岸上有个老树干,横倒着放着,不知有多少年了,高兆小时来外家就见有,孩子们都爱在这坐着,或者爬上爬下。
饮马河说是河,其实也不算是,是山上留下的溪水,但又比小溪大,这个季节,水流不大,大人也放心让孩子们来此,要是下雨后,或者河水涨,家家户户都拘着顽皮的儿郎,怕去河边,因为隔几年就有那胆大好玩的被水冲走。
俩人坐在树干上,听着水声,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
“瑞雪姐姐,京里好玩吗?”
“小娘子很少出去,顶多是去哪家参加个花会,也有玩的好的,互相来府里,大部分都是呆在府上。你没去过京里?”
高兆摇头,“没有去过,每年就来这里,我外祖是梁各庄的,家在县里,瑞雪姐姐你要去县里,就去我家玩,我家里人都很好,我大姑肯定喜欢你。”
高兆就介绍了家里人,还有两个弟弟等,梁梅雪羡慕的听着,主动说道:“我们在京里,梁府人很多,我父亲这一房,就有我大哥和我,还有继母和后来生的一个妹妹和弟弟,我大哥是个呆的,我怕继母耽误了我哥哥,就紧盯着她,可是我大哥从不向着我,教训我要恭顺,我爹也偏着继母,府里堂姐妹也背地里笑话我,不就是欺负我是个没娘的?”
估计是很少和人坦露心里心思,而高兆又不是京里的,梁梅雪说着就一股脑的把家里的事都说了。
梁家太爷是京里一六品官,梁家兄妹的父亲只是一九品小官,梁家为官的就三人,梁梅雪祖父、大伯父和她父亲,而大伯父在一公主府上是个七品的典薄,梁梅雪的外家是上林苑监的录事,娘没了后,继母是钦天监里的漏刻博士家出来的,因为守孝耽误到二十多岁,就给她爹当了填房,继母生的第一个是女儿,接着是个儿子,如今才五岁。
高兆边听总结,觉得梁梅雪有点杯弓蛇影了,她没有说出她继母有那些做的太出格的事,反而是她护着梁曦,针对继母的种种。
高兆只是听着,没有说破,这是个敏感而自卑的孩子,虽然表面是坚强独立,一张嘴不饶人,其实背后是心里的空荡荡,就觉得和大哥才是一母同胞的亲骨肉,爹偏向继母,让她失望,大哥总教训她,更让她伤心,于是,越发像个刺猬了。
想到这,高兆突然想起曾看过的那个很火的电视剧,主角跳河被救起说:我是刺猬,为了你,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
当时她听了那个台词,泪流满面,因为想起她自己就是个刺猬,虽然还没为了谁拔掉身上的刺,但身上的刺只不过是她的心底的防伪罢了。
这时看到梁梅雪,就是个刺猬,孤独的紧张的护着她的大哥,对谁都是先张开那并不锐利的刺。
高兆流泪了,看她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奶奶护着她,而她用自己仅有的力量,把奶奶护在身后,带着浑身的刺,面对外界。
梁梅雪看到高兆掉泪,以为是为了她而哭,拉过高兆的手,苦笑一声说:“没事,我就是说说,我已经习惯了,将来等我哥哥娶了嫂子,我嫁了人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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