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和周芸坐在桌子跟前好长时间，面对桌上美味的两荤一素，居然久久的都没有动筷子。

“呃能不能把冲气娃娃挪个地方”

“噗”看到方长好僵硬的表情，周芸都快笑死了，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你自己的女朋友，问我干什么？”

方长老脸一红，懒得跟她废话了，提着这个有点蔫儿掉的娃娃扔到床下边去了。再回头时，周芸心情大好地疯狂扫荡着桌面上的饭菜，看样子是饿坏了。

两人一顿饭吃了不到二十分钟，盘子里干干净净，像被狗给舔过似的，这种战斗力也是没谁了。

“方长，工作组这次是带着任务下来的，怎么对付，你心里有底了吗？”

方长点点头道：“他们来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反正你记住，前阵子加工套件的事情你没有参加，更没有亲自去拉过私活，甚至你可以你不知道。”

“咬死不认账？”周芸一下子愣住了，这叫什么办法啊？不过再一想想，好像又有茹道理，就算工作组的人来处理这件事，也得讲证据，没证据的情况下，好像拿她这个厂长也没办法啊。

方长见她隐入沉思，马上道：“现在就是考验机械厂齐心不齐心的时候了，张良他们玩的不过就是些老把戏，单独谈话，挨着下套子，只要集合几个人对你不利的话，然后就会拉他们跟你当面对质，否则他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你要看看他们这次的阵容，并不是冲着你一个人来的，装备部、劳资部犯得着吗？我告诉你，一线队伍的高压裂作业特种车辆的大修年限到了，他们这是来蹲点n，想把这油水丰厚的差事掌握在自己手里，保守估计一台车的发动机油水达十多万，算上底盘跟台上，整车的油水少也能到七十万，但是你想想，这七十万跟一千百万比算什么，再跟接下来十年创造的价值比起来算什么？”

周芸听得脑仁炸着炸着疼，深深吸了口气道：“他们把我拉下来，就是冲着这一两千万的油水来的？”

方长重重地点点头道：“监守自盗一直都是这一行不成文的潜规则，你看看宁涛，你再看看张良也许你不知道，一线司机把油箱从来没加满过，剩下半个油箱应该有的油就已经变成钱装进了司机的包里。勘探队的队长守着几个巨型油罐，一个月不卖二十几万的油，那是他人太老实，管家坑员工的伙食费，不多，一人头上坑十块，一个月也能多赚几千块，还有更狠的，你要不要听？”

“行了行了！”周芸三观尽毁，被方长这毫不留情的这一番话给弄得头晕脑胀，两手一摆，突然叫道：“都没人管吗？”

“管？怎么管？拿什么管？”方长冷冷一笑，道：“周芸，你别傻了，靠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对这个厂，这个处，这个局，不会有丁点的改变，就更不要整个国能集团了，你现在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吗？”

周芸心中一震，虽然自己一直在逃避任期到点儿后上调的事实，但是她知道自己躲不这去的，她的满腔抱复和热情需要新的岗位来不断实践，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地爬上去，虽然很艰难，但是还有必要爬上去吗？爬上去又能干什么？

“等等！”周芸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方长，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啊？你不是才从技校毕业吗？”

“去！”方长哼道：“技校毕业的就不应该知道多一点东西吗，我很聪明的。”

“是是是，你聪明！”周芸白了方长一眼道：“人最悲惨的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路，却不得不走，你惨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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