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打量着眼前的刘桃子:
长刀短剑,左勾右爪,胸前鼓鼓囊囊,塞满了球,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
再往里一层,贴身亵衣的暗兜内叠放着几张银票,实在没想到,如今卖个豆腐这么挣钱。
再往里,咦?怎么有点晃眼睛?
奥,没啦。
非礼勿视,陆离收起瞳术,正人君子一般坦坦荡荡:
“当女儿的不懂事,你这当爹的也不知道好歹!夜闯天牢跟闹着玩似的,这不是组团来送人头吗?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老刘瞪着陆离,唾沫星子喷出老远:“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子有什么好的,要不是担心桃子安危,这破地方,请老子都不来。”
陆离身子微微后仰,躲开老刘的攻击范围,心说,屁话,这天牢里有哪个是他娘的来做客的?
“没猜错的话,老邢来过了吧,今儿下午破天荒的见他去同福客栈要了几个菜,这老抠儿见天的蹭吃蹭喝,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后来我一寻思,十有八九是给你小子送断头饭来啦。”
老刘没有要停嘴的意思:“你说你,又瞎又傻,不光穷还没什么本事,关键是一张臭嘴也不怎么讨人喜欢,就这,还有人来探监送饭,老天爷真是瞎了心,害了眼……”
老刘叨吧叨吧说起来没完,有种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旦错过就悔恨终生的意思。
陆离不耐烦得掏着耳朵,拿出钥匙来,绕过手摸索着打开铁锁道:
“来者是客,进来坐吧,别客气……”
这模样,感情真把牢房当自己家了。
“哟,钥匙都有。”老刘嘴里啧啧称奇,他吸了吸鼻子,“嚯,伙食不错嘛,有酒有肉的,看来傻丫头白担心了。”
刘桃子白了老爹一眼,拉着陆离胳膊一脸羞涩:
“陆哥哥,我都想好了,咱们摸黑出城,然后乘水路,一路东南,找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到时候咱俩一块住,你耕田来我织布,生下孩子,男的叫陆游,女的叫陆晗……”
陆离一听,这还得了,再这么下去,后事碑文都给安排好了,连忙摆手。
“还陆游,咋不叫路由器呢?”
刘桃子听后一拍脑门:“胸有天下,必成大器,陆有器,这名字好,大气!”
陆离实在没辙了,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一旦跑路,就相当于畏罪潜逃,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最惨的就是邢捕头,坐不坐牢不知道,但铁定会丢了官帽,这辈子再也休想当捕头了。
接着就是全国通缉令,只要进城就会被查,生下的孩子也是见不得光的黑户,只能一辈子呆在山里。
没法上学,没有小伙伴,看不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就问你惨不惨?
还有,城隍庙的街坊邻居都会被连坐彻查,这些外来户好不容易在太安皇城落下脚,让咱们牵连的营生都没得做,血本无归,只好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
他们含恨而终,死后会化作厉鬼,趴在咱们背上,喝人血,吸骨髓,直到把咱仨害死,这些阴债最后都得算在你陆哥哥头上,到时候见了判官老爷,十有八九还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桃子,你忍心看着你爹被厉鬼吸成人干吗?
你忍心让你陆哥哥成为那样不仁不义的大恶人吗?
……
一番话没说完,桃子已经面无血色,眼眶微红,时不时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老刘被自己的傻闺女气得不行,明明出门前还跟自己耍横,小嘴嘚啵嘚啵挺能说,咋见了这姓陆的小兔崽子,就变得虎了吧唧,人家说啥她信啥,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按理说,一般人被抓进天牢,都巴不得有人来搭救,而这陆离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还变着法的赶自己爷俩离开。
他是真傻还是那深位不可测的陆老秀才给他留下了什么保命倚仗?
老刘一时琢磨不明白。
只记得当年,自己违抗组织命令,带着只有三岁的小桃子初来太安城时,六名宗师级杀手追踪而至,深夜血战,自己身中数刀,奄奄一息。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