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鳝不见了。
大都督赶紧回头寻找,看到五十米开外一个身影追了上来。
嗨,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周宇摇了摇头,朝他招招手。
扑通一声,初鳝扑倒在几人脚前。周宇连忙俯身把他扶起来,爆炸的冲击波会引发周围人短暂的气血上涌和脑震荡,不足为奇。
“这么慢!你还想等黑盔武士请你吃午饭啊?”
周宇打趣道,设计灭了裂虎令他喜不自禁,如此状态下莫平川之战胜算大大地增加。
“大、大人,嘿嘿,或许真的、真的该跟他们吃一顿饭喽!”
大都督大感不妙,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初鳝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有气无力,气若游丝,而且身上一点儿力道也没有,此刻自己扶着他感觉像扶着一个危重的病人,费力得紧。
“初鳝,你怎么了?”
图达、杰朗也都蹲了下来,紧张地问着。泰山、邦帅二人自觉起身,拔刀护卫、斩劈流矢。
初鳝咧着嘴傻笑,笑着笑着汩汩鲜血从口中流出,止都止不住,周宇用手去捂,血从指缝里鼓出来,像决了堤的洪水他撕下衣袖用麻布来盖,瞬间就变成一块血布,起不到任何作用。
初鳝微笑着看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周宇伸手一探,入手滚烫那是初鳝的体温,黏糊糊的下面一块硬物赫然刺在里面。
应该是爆射而出的金属碎片射中他后心,具体有多深不清楚,只是看他这个样子,很快就会因为失血性休克而逝去。
初鳝眼睛放光,从没有过的闪亮,躺在周宇的怀里,一只手紧紧与他相握。
“大人,我、我才跟了您五天。”
“别、别说话!”
“让、让我说完。才五天,太、太短了。”
眼泪从周宇的眼眶里奔涌而出,吧嗒、吧嗒掉在初鳝的脸上,和着血水迸散开来。
“谢谢您,为凡蛹大人立了墓碑。麻烦您、麻烦了,还得替我挖个坟。能不能把我葬在他、他身边,末将是他、他的罪人。。。”
图达也抽泣起来。
虽然从相识到现在不过几日光景,可毕竟两人刚才曾经肩并肩战斗,互相护卫过生死,相互交换过性命。这种感情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初鳝很、很高兴,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开心过,离自由好、好近,仿佛伸手、伸手就能摸到。”
“大人,请答应、答应我,无论走不走得完这一程,下辈子、下辈子。。。”
初鳝头一歪,没了呼吸。
周宇无声地把他睁着的眼睛覆好,轻轻地说:“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缓缓站起身,他看了看眼前黑压压的起义军,离着他最近的是跟初鳝一同追随自己的虹城守备军。
三千人,也只有五天。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血丝和着泪水在大都督瞳孔周围集结,图达和杰朗从那里看到了愤怒和狂躁。
“大都督,从长计议啊!”
“大都督,时机不对啊!”
两人同时张嘴也没拦住周宇,他一把拽过杰朗的马翻身而上,用力勒转马头,面向徐徐撤退的黑盔武士。
“兄弟们,为了明天,跟我杀!”
最后看一眼早已没了生气的初鳝,周宇丢掉朴刀,从后背拔出赎罪之剑,剑锋一指,策马迎上。
崖壁上观战的众人同时大叫一声不妙,妮卡大喝一声:“老蝮,冲锋、冲锋!”
凯茜不做任何准备,一个鱼跃从悬崖上跳下,有御风之能的她比旁人跳的更远并且具有短暂滑翔的能力。
三千多名虹城守备刚刚与家人团聚,瞬间又失去了首领,一个个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从根本意义上讲,凡蛹和初鳝都是死在厝灵手上。如今我军最高统帅都策马扬鞭杀入敌阵,咱们做下属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为了明天,杀!”
只有五个字,却声声震天。
莫平川河谷,一个黑影疾驰而上,距离密密麻麻的黑盔武士队尾越来越近,弓兵明显加快了弯弓搭箭的速度,一百来张弓同时瞄准来人,刷刷的箭雨一浪胜过有一浪,可那匹马英雄丝毫没有减速。
在他身后,一张有形的大网缓缓张开,定睛一看不是大网,而是黑压压的骑兵、步兵、弓兵,没有什么阵型可言,就是简单的冲锋杀阵。
别人以为周宇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其实不然。初鳝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打击,但他也清楚那是一个意外。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这种牺牲都会刺激到他丧失理智,那也忒有辱观众的智商了。
是初鳝的死让他清醒了头脑,不能再继续跟堕落先生对峙下去,必须要尽早了解掉眼前的战事,才能全力推进、杀往天音城。如果鸣金收兵,裂虎和初鳝就白死了,黑盔武士很快就会调整好心态、重整旗鼓虹城守备军和联军将士也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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