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闻言,心下暗暗叫苦:周瑜、刘备连换地这种事情都能同意,看来是铁了心要拉着我一起入川了!而且入川之后,二人肯定也会千方百计不让我有出战的机会,免得我真的夺了巴蜀之地来与他们交换。这可真是,处心积虑啊!
想了许久,刘贤试探着道:“若我坚持不愿入川呢?”
周瑜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把玩着手中酒杯,沉默不语。
就听刘备道:“若贤侄坚持不愿入川,那就说明你包藏祸心,欲要趁我与周都督入川之后,袭取南郡,断我两家后路。真要如此,我与周都督也就只好先下手为强,起兵攻打荆南了。”
刘贤闻言,当即喝道:“皇叔此言真是好笑!我南下攻打交州之时,可曾怀疑过你会背信弃义,攻我荆南之地?如今你要西进巴蜀,怎么却反过来怀疑我呢?如此心思阴暗,怀疑同盟,岂是真英雄所为?”
刘备淡淡地道:“我行事光明磊落,自不会袭你之后。但你先前依附国贼曹操,为虎作伥,立场本就不够坚定,我与周都督入川之后,你会如何行事,这却难说的很。”
刘贤闻言大怒,道:“你这意思是说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喽?真是欺人太甚!既然如此,这次会谈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此散了吧。”
说着,刘贤便欲退席。
周瑜见状,急忙起身拉住刘贤,道:“刘将军何必如此性急!皇叔之言,并无它意。”
刘贤看着周瑜道:“周都督也怀疑我会趁你西进,袭击南郡?”
周瑜笑道:“我自然相信刘将军!只是皇叔心下有此担忧,我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况且刘将军既然心底磊落无私,为何不能随我等西进,以消除刘皇叔的戒心?”
刘贤闻言,看了看周瑜,又看了看刘备,见二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刘贤心知今日之会若是不欢而散,恐怕明日刘备、周瑜之兵便将南下,威逼荆南四郡了。
刘贤心下急思应对之策,口中笑道:“若要我西进,必当先有万全之策!不知周都督和刘皇叔欲要如何进兵?”
周瑜见刘贤话语中有服软之意,当下大笑道:“这就对了!刘将军请看,此乃皇叔分享的西川地形及各军布防图。我仔细研究之后,发现若要取川,共有两条路,其一是沿江进兵,取江州,入犍为,至江阳,然后沿沱江而上,经资中而入。这一路虽然路程较远,但有船运,只需过了三峡天险,便可畅通无阻。其二是从朐忍北上,进入巴西境内,取道宕渠、阆中,经广汉郡的梓潼、涪县、雒县、绵竹,也可进取。这条路近,但一路关隘重重,倘若刘璋有了准备,便难以进兵了。”
刘贤看了看地图,问周瑜道:“也就是说巴东地界由三家共取,之后分道而行,一路走水路进取巴郡,一路走陆路进取巴西?我想周都督麾下水军强盛,选的必然是水路!而刘皇叔颇得益州士人之心,想来也不怕关山险阻,选的必是陆路!如此一来,你们两家都有路可进,我又该走那条路呢?”
周瑜笑道:“若刘将军不弃,便与我同路如何?待我军拿下,自有你的一份功劳。”
刘贤也笑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这样吧,我领少量兵马,驻守在巫县、鱼腹,为都督守住后路,以防有变,如何?”
周瑜大笑道:“此言差矣!巫县、鱼腹自会有人守卫,刘将军堂堂大将,岂可做这些伏路把关的小事?合该与我一同进兵,攻打蜀中才是。”
刘贤笑了笑,看着关山险阻的益州地图,心下急思应对之策。须知一旦领兵进了益州,想要再走出来,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沿长江走巴郡这条路一定会被刘备、周瑜堵的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返回。
而从荆州进出益州的道路却又仅此一条。哦,不对,还有一条,那就是从汉中郡顺汉水而下,经上庸、房陵进入荆州的南阳郡。但南阳郡此时还在曹操手里,此路根本就走不通。
换言之,一旦自己进入益州,生死就将不由自主了。
但若不进益州,顷刻间刘备、周瑜就将发兵来攻,刚刚平静了数月的荆南四郡将会再度陷入战火之中,这却又非是刘贤愿意看到的。
对刘贤来说,最好的局面是刘备、周瑜都领兵西进,而自己独留荆州,等到他两家都陷在益州,一时难以返回的时候,自己再奇兵突出,一举将南郡、武陵、江夏等地全都收入囊中。
可惜刘备、周瑜不是傻子,绝不可能放心将刘贤留在荆州。
紧张地思索了半天,仍旧不得要领,刘贤只得拖延道:“跟着周都督一路走那倒也行。只是我们三家齐入益州,这后路究竟该交由谁把守?周都督如今占据江北岸,刘皇叔如今占据江南岸,而我军在沿江上下却并无一个据点。万一事情有变,有人要处心积虑设计害我,我岂不是自陷死地?”
周瑜笑道:“刘将军此言差矣!你与我通行,何惧别人暗害?”
刘贤瞟了瞟刘备一样,道:“这却难说!别人能怀疑我会袭击他的后路,我难道就不能怀疑他也会设计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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