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衣着得体的男子跟着走了进来,对着几人先是作了个揖,然后将门关起。
权烛辛利索的将抱了满怀的物件通通放下,整整衣衫快步走上前,“说的是,说的是,元二爷安好~”说完作揖回礼。
眼前之人,明明是李湛,怎得都唤起“元二爷”了,文匆匆脑子转了个弯儿这才明白,原是微服出巡。
“想拿到这壹号可真不易,善则你说说,到底花了多少银子。”李湛将举起手里那张写着“壹”的号牌说道。
唤做善则的中年男子温润的淡笑着,一抹小胡子随之上翘,“哪里是银子,足足两颗金豆子。”
“元二爷不知,这是天女娘娘的策略,您瞧~”权烛辛说着,侧身展示着身后那一柜子的物件,“这都是天女娘娘打算入库的财物,等账房先生都记了账,就可以给外头那些受灾百姓开设更多粥棚,还有,还有……”猛的不记得文匆匆说过的那些词,只能结巴着,向文匆匆求救。
“是灾后重建。”耶律嫮颀抢答道。
“对,灾后重建。”权烛辛重复道。
文匆匆只能连连点头。
这次让文匆匆来庸邑,李湛可不是想让她立功,不过是整盘棋中的一粒棋子而已,没成想,她却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借着“天女”的名头,大赚一笔不说,还助长了她的名声。李湛越想越不爽,一把将手里的号牌攥成一团废纸。
谁又会跟钱过不去,李湛也不例外,漫不经心的在立柜前转了一圈,随后,脚步停在文匆匆身旁。
文匆匆一米六五的身高,也不算低了,可也不过刚到李湛的鼻子位置,一高一低的搭配倒也算和谐。
李湛将身子稍稍弯下,降低声音说道,“难怪母后非要将你嫁给皇兄,还真是可惜了,皇兄英年早逝,你那满肚子的算计,倒无用武之处了。”
满嘴的酸气,几分挖苦,几分讽刺,文匆匆也是听的出。
“那还得感谢元二爷,在我无用武之处之时,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施展我的算计,不过,倒也和您的那些龌龊法子,不谋而合了。”
现在,就是在比谁的心理承受能力强,要是以前的文匆匆,或许会说几句狠话硬钢到底,现在的她,也学会了玩文字游戏,让对方吃哑巴亏。
文匆匆也要让这个李湛尝尝,那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自作自受的语言攻击是何滋味,好好恶心恶心他。
这梁子怕是越结越深,李湛对文匆匆的讨厌再次提升一个等级,而今是厌恶至极。
手里攥着的小纸团还没扔掉,眼下顺势扔到了文匆匆怀里,两个金豆子买的号牌,就这样作废了。
和文匆匆的暗斗结束,李湛也不便在此多待,此番微服出巡就是不想让人认出他。
“天女娘娘见也见了,善则,我们走吧,不能耽搁其他人和天女娘娘说话。”
说着,一手负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去,权烛辛和耶律嫮颀默默退向一旁,恭敬的目送着。
“等等~”文匆匆扯着嗓子喊道,“既然是来见天女娘娘,总也不能空手而来,不留下些东西说不过去吧。”
李湛身子一震,即便是背对着都能感受到一股怒气从四周满满晕开,房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文匆匆还不知死活的一脸轻松。
嗖的从腰间拽下一块玉佩,手一伸,停在半空,文匆匆赶紧上前,不客气的从手上撤下。
光滑的羊脂玉刻着兽纹,上下还各挂着几颗如拇指般大小的碎玉,橙黄线绳打的络子,既简约又秀气。虽不知值几个钱,但皇帝身上带的东西,自然是价格不菲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