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什么啊,快跟钟先生聊聊你在药学方面的想法,把你平时跟我说的那些点子跟钟先生交流交流,人家可是专业人士,机会难得。
龙泽也是个反应快的,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忙搬了凳子过来,“钟先生您坐。”又指挥我,“姐,你去倒茶。”
看他这个样子,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很快端了茶出来,又炒了盘花生,龙伯自己种的,香着呢。
两人这一聊许是投了机,直到深夜,钟庭才离开。
他前脚刚一走,龙泽就抱着我大呼,“姐,他同意让我去他的实验室了,咱们可以进城了,而且,他还同意资助我继续上学,说不管我念到哪个程度,学费他出。姐,你说怎么会有钟先生这样的人呢,这么爽快!”
我推开他,“好啦,不是他爽快,是你自己有本事,千里马需要伯乐,但你首先得是千里马才能遇见伯乐啊。”
龙泽使劲点头,“对对对,”说着顿了一下,“我今天上山跟阿爹说了你上回的提议,阿爹说他考虑考虑,我觉着如果我俩都进城了,他肯定舍不得这药铺关门,自己就会下山。”
我说那最好,又问他知不知道马建军的事,龙泽摇摇头,“阿爹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这一茬。”
想着我一个肯定是不够的,得要帮手,索性把龙伯和马建军的恩怨告诉了龙泽。
小伙子是有血性的,哪听得这种欺负人的事,更何况被欺负的还是自己的阿爹。
当即表态,“姐,咱们一定要为阿爹讨回公道,还他清白,还要找到阿娘,让他们两个团聚,阿爹这辈子实在太苦了。”
说完叹了口气,“难怪阿爹对那事儿那么反感了,原来是他自己不能…”
我瞪他,“以后不许提这个,特别不能让阿爹知道。”
事关男人尊严,怎么可以随便提,龙伯那是多信任我才会把这样的不幸告诉我。
见我一脸严肃,龙泽挠挠头,“姐,你是过来人我也不怕说给你听,我有次…嗯,自己那个的时候,”
见我嘴角抽搐,他还一点不害臊,“那个你懂的哈,被阿爹看到,硬是拿烧火棍狠狠抽了我一顿,给我吓坏了,导致我后来跟女朋友头一回那个的时候…都没成,估摸着她离开我也有这层原因吧……诶,姐,你干嘛去啊……”
谁要听他说这些啊,真以为我们过来人就百无禁忌,什么都可以说吗。
我把剥了一半的春笋扔给他,“把这些笋子剥干净再去睡觉,这几天就好生准备准备,尤其注意修身养性,别进了城心就花了。”
他哦了一声,乖乖剥笋子。
我端着杯子在一旁瞧着他,不时就看他傻笑一下,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啊。
看来这次跟钟庭是跟对了,能让龙泽这么开心,我也很欣慰。
三天之后钟庭就离开了这里,阿梅还大哭了一场,用掉整整一包卫生纸。
她盯着我,“芸姐,你不是喜欢老板么,他走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啊。”
我笑了笑,“有什么好难过的,又不是见不到,他妻子在这儿,他还要来的,你还可以见到他嘛。”
她更加困惑,“芸姐,我们可是情敌呢。”
我说是是是,“我们是情敌,我们还是关系友好的情敌,又不打算做他老婆,计较什么。”
阿梅点点头,“说得也是,我这是暗恋。芸姐先不跟你说了,有客人订房,我去招呼了。”
因为铺子里还有不少事需要打理,龙伯也还没下山,我和龙泽便多留了几日。
龙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下山,直到亲自上山跟他说了此行目的,他才决定下来守铺子。
如此,我有什么情况要和他沟通也能方便点。
其实在龙伯内心深处,也是咽不下那口气的,只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当日之力无法与马建军抗衡,如今从我身上看到希望,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下山那天,他穿着我给他买的新衣裳,人都精神了不少,一再叮嘱我不可较劲,若是拿马建军没办法便放弃。
我宽慰他,“你放心好了,要对付马建军这种人,我还是有信心的。”
虽说在多数人眼里我就是个废柴摆设,可我好歹也做过几天百年的正主,知道该怎么和人打交道,从哪入手。
我只是需要更多外力,而当前能借助的外力,也只有钟庭。
从黔东南到青岛,我们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如此折腾也只为了让人不起疑。
当钟庭看到我们风尘仆仆出现在火车站,还数落龙泽,“你姐带着孩子,你怎么还让她这么折腾,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龙泽委屈道,“是我姐说要省钱才这样的啊,我可想坐飞机了,我还从来没坐过飞机呢。”
钟庭笑了笑,“走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洗个澡再去吃饭。”
说完,转身朝停车场走。
龙泽惊讶的看着我,“姐,钟总他是有多重视我啊,居然亲自来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心道钟庭恐怕不是来接他的,而是来看我这张李秋思的脸的。
可我不能告诉他。他知道,谭粤铭就知道,我根本不想面对他。
钟远作为青市企业的后起之秀,硬件设施相当气派,光产业园区就几千亩,写字楼也恢弘大气。
软件方面更是厉害,为员工修建内部房,市场均价六七万一平的房子,员工只需要几千块就能买下,如此诱人的条件,还愁找不到人才吗。
钟庭给我们提供的是套三的员工宿舍,装修简约,家电家具齐备,拎包就能入住。
龙泽看得啧啧感叹,说大企业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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