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褥下的席子,竟然是由一块块打磨后的方形骨块织成。
令行简还清楚的记得,遇到僧人制作人骨箸的时候,明月曾经说过的:凡是色白而纹理细密,仔细观察,骨中隐隐能看出方格状纹理的,皆是人骨所作。
而眼前,这骨席细看之下,分明就是人骨所做!
令行简立刻询问洪满楼:“此骨席从何处而来?”
洪满楼回道:“这也是小儿外出游历时高价购买的象牙席,说是一位治骨匠人制作的,削骨为块,再用鱼线编制,很是精美。”
令行简听完摇头道:“这可不是象牙席!象牙席乃是贡品,鄙人曾在书中看过,其制作乃是顺着象牙的纹理逐条抽丝,以织为席,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些...可能全部都是人骨!”
“啊?!”
洪满楼听后吓的退了两步,满脸的不敢置信。
令行简再度询问:“你真的不知道这骨席和神像的来历?”
洪满楼仍是摇头称不知。
令行简再问:“令郎之前去过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济儿喜欢到处游玩,这神像是去年去了京城之后带回来的。这骨席我就真不知道了,不过他有个同窗住在县城,两人私交甚好,常有往来。”
“那人叫什么,住在何处?”
“姓柴名勤,好像是住在城东。”
......
搜索现场再无有价值的线索,令行简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一回到县衙,令行简就差人去寻找柴勤。
自己则进了停尸房,查看洪济的尸首。
仵作已经在验尸房等候,给大人行礼后掀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
虽然尸体用了一些香料防腐,尸床下也用了冷水降温,但是毕竟已经五六天了,腐臭味已经很浓烈了。
仵作提前烧了苍术、皂角,给令行简递了一块生姜道:“大人,尸体已经腐坏,含生姜以防秽气冲入。”
令行简接过含在口中,开始靠近查看。
一旁仵作为其解释。
“洪济,年二十。身体唯一一处外伤在眼睛。”
“死者眼球被某种方式炸碎。眼窝有明显的灼伤痕迹,而且灼伤的很均匀,不像是外物插入导致。在现场找到的眼球碎肉也已经被烤熟……”
“死者胃部也没有发现毒物,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心脉骤停而亡。但是他的眼球到是如何伤成这样,还无法解释,就像……”
“就像是他的眼球在眼窝里被直接烤熟炸开,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这边新娘的死因就很明显了。杨心敏,年十五。胸口被利器刺中,失血过多而亡。在死者胃部发现了曼陀罗酒,此酒能让人昏迷。死者生前没有挣扎,应该是服酒昏迷后才被害的。”
令行简看过尸体,基本了解了二人的死因,问道:“凶器呢?”
“在这。”
仵作取来一个小盒,小盒中装着杀死新娘的凶器。
令行简取出凶器,见其模样古怪。
顶端环绕三面神像,正是不衰真人的衣着,脸部全部割去。中间有花纹连接,底部则是锥形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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