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远了，佘美清才敢上前敲门。这院门破烂到极致，已经关不严了。佘美清敲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谁啊？”

老半天院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一个佝偻瘦小的老头颤巍巍的从里面探出头来。正是老李头。

老李头看了看佘美清，开口问道“丫头，你找谁啊。”

佘美清笑着报上名字，但看老李头看自己的眼神依旧迷茫，佘美清只能开口“大伯可否容我进门说话？”这周围不三不四的人太多，她实在没勇气就这么一直站在这讲话。

进了李家，佘美清才叫大开眼界。灶台上各种食物的残渣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的印子。桌椅板凳都带着一层污渍，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酸臭味。

掀开一侧小屋的门帘佘美清差点被里面的味道冲一个跟头。几件大花衣服被丢在炕上，还有一件女人的肚兜。桌子上的干粮不知道放了多久，涨了一层厚重的绿毛。

“丫头，到这边来吧。那是孩子她婶的屋。老李头挑了个破的不太明显的碗，倒了热水招呼佘美清到另一侧屋里说话。没想到佘美清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月末五六岁的小女孩连忙躲在老李头身后，惊慌地看着自己。“爷爷，这是婶婶找来的人贩子吗？”

老李头只能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出声安慰，又一脸歉意对佘美清说“你别介意，这孩子胆子小。”

佘美清摇了摇头，笑着拿出手里的包子。当着小女孩的面打开纸包，柔声细语的说“小宝贝儿，想不想吃肉包子啊？”

躲在老李头身后的小女孩闻到包子的香气口水直接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瑟缩在老李头身后，眼神里全是畏惧。

佘美清只能拿起一个包子，夸张的闻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包子递到了小女孩面前。可仍然没得到任何回应，她只能求助的看像老李头。

“吃吧，孩子。”老李头把包子递给小女孩，看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沉重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丫头，你说你是佘家的，一年多没见你，我还真是不敢认了，今天你来有什么事吗？”

佘美清闻言也进入正题，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放在炕沿上，开口说道“当年多亏大伯出手帮了我姐弟一把，今日我是来还钱的。”佘美清把钱袋打开“大伯家中的状况我也略知一二，这袋中有一百文，大伯放好，给你和孩子买些吃食吧。”

老李头家二儿媳的德行佘美清早听刘婶儿说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来之前她才特意换了一百文散钱带过来，为的就是方便使用不招眼，否则只能被他家二儿媳妇抢去赌钱。

老李头看了一眼钱袋，叹了口气摇摇头，沙哑着嗓子说到“我当初帮你们只是尽力而为，你们姐弟两个找上门，我怎么忍心叫你们空手回去呢？况且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钱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见老头不肯收，佘美清只道这是又一个王寡妇，开口说道“现在我在镇中有生意，日子也宽裕，这钱大伯还是安心收下，况且这孩子也需要吃饭啊！”

佘美清低头看看小女孩，她已经吃完了包子，嘴角油乎乎的，正等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瞧。

老李头闻言竟欣慰的笑了“好，能从这搓磨人的镇西走出去，丫头你是个好样的。不枉老头子当初帮你一回，只是这钱你拿回去吧。”说完，老李头抬手顺了顺孙女的小辫子，眼神里终于有了色彩，好想这孩子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了。

空气突然安静，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佘美清想了半天，再次开口“不如您和孩子搬出去吧，我在青石桥附近给您置办一间小院，总比眼下的日子来得痛快。”青石桥附近的地皮还在镇西，价格不高，佘美清完全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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