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尽可能地从多个角度堵上武国栋拒绝的理由。
只是一旁王铮还很不舒服,眼前这个武国栋和他想象的武国栋,实在是相差太远了,甚至王铮心里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徐童搞了个假的来糊弄自己。
王铮审视着武国栋,武国栋也一样在审视着王铮。
不得不说,王铮扮演的身份且不提,但外貌确实很符合一个武者的形象,若是王铮和高卓一眼,瘦得皮包骨头,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的那样,估摸着武国栋这时候就已经拍屁股走人了。
“练过?”
“自小就练。”
武国栋点了点头,目光又看了一眼玉镯,眼神似乎还在纠结着。
徐童看出武国栋似是在纠结着什么,打铁趁热道:“您总不能把一身本事都带进棺材吧,人活着总是要留下来点什么,哪怕不为了青史留名,也给后人一个机会不是。”
“哼!”
武国栋冷哼一声,竖起三根手指:“行,三个条件你答应我就教他练拳。”
“除了让我娘来见你,其他的都没问题。”
毕竟马奇这位便宜老子对自己可不薄,挖老头子墙角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干。
再说进入剧本前,自己还占了一卦,家人卦,结合自己如今的背景,也就是说,自己想要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还是要依靠家里背景。
若是自己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武国栋被徐童抢先堵住了嘴,神色不免有些难看。
“不过,若是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你看一下我娘,远远地看着。”
徐童话音一转,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哎!”
武国栋神色黯然了许多,但还是同意了下来:“罢了,教他学拳不难,我给你写个药方,你给我配齐全了,每天三顿饭酒肉不能少,事成之后,再给我六百两银子。”
徐童两眼盯着武国栋脸上的神情,见他眼神里似乎还有点说不清的意味,徐童心里不免警觉起来。
不过嘴上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你真的能教我练拳?”
王铮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抬起手,对准旁边的木桩拍上去,碗口粗的木桩顿时被王铮拍飞起来。
那木桩可是深深扎在地上半米深,就算是一头牛都未必能把木桩拉出来,就这份力道,怕是一般人见了都要被吓上一大跳。
武国栋见状只是皱着眉头道:“待会把木桩给我埋好喽。”
说完就不理会徐童,转身进房间去了。
“你就安心在这里练拳吧,不要以貌取人嘛。”
看武国栋的神态,显然是没把王铮这一巴掌放在眼里,这也让徐童心里放心了不少,拍了拍王铮的肩膀,示意他就留在这里,晚上他会让人把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
王铮点了点头,送徐童走前,还不忘提醒他要多给他带点酱牛肉来。
等徐童走远了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武国栋的那间破房子:“吉祥,让你的子子孙孙留意着点,这老家伙恐怕没咱们想得那么老实。”
他想起武国栋那双复杂的眼神,心里对这位武状元还是有些不放心。
吉祥应了一下,就飞身跑出去,没一会工夫,就折了回来。
房子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田鼠的身影,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必然会第一时间来汇报给他。
解决了王铮这个武痴的需求,徐童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京城高家胡同附近。
那里是京城城墙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小胡同。
高高的城墙下贫民窟一片一片,成片的灰色房屋矗立在这里。
不远处散落着灰暗破败的“鸡毛房”这些简陋的住屋大多由旅馆老板开设,而进出它们的大多也是没地方住的乞丐或穷人。
什么是鸡毛房?
说白了就是堆满鸡毛的房间,厚厚一层鸡毛铺满了地面,到了晚上把这些厚厚的鸡毛往身上一盖,就算是被褥了。
这种鸡毛房一晚上只需要一文钱,无论男女老弱。
曾有诗人以此为题写了一首诗,名字就叫鸡毛房。
“冰天雪地风如虎,裸而泣者无栖所。黄昏万语乞三钱,鸡毛房中买一眠。”
如今的天气越来越冷。
鸡毛房这种地方也是供不应求,徐童甚至看到一些光着身子的男人,就那样赤条条地走进去。
他们把身上过冬的棉衣,全都给卖了,换来钱粮后,冬天就钻进鸡毛房里过冬,等冬天过去,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出来干活。
看似很荒唐的画面,但在这里每天都在上演。
即便如此,每年还是有大量的人冻死在街头上,而且鸡毛房这种地方,一旦发生火灾,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种事情不是没出现过,据说一次大火,里面的人根本来不及逃出来,鸡毛点燃得太快,只需要一点点火星,瞬间就能把整个房子变成火炉。
但那又怎样,对于这些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掌教,您来这地方做什么??”
大丫蹲在堂口,见徐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身上包着金丝滚边的棉衣,在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听到大丫的询问,徐童眉头微挑,舔舐了下自己略干的唇角,两眼炽热地看着这些还在泥泞中挣扎的人们:“你不觉得,这些人都是赤果果的功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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