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子瑜见尉上卿未答,只是垂着个脑袋,闭着双眼。
“父亲。”尉子瑜有些着急。
“呵”一声呼噜声传来,尉子瑜被吓得坐到一旁,原来父亲睡着了,并非不搭理她。
尉子瑜起身,将他的头扶正,取了薄褥子替尉上卿盖上:“父亲,别太辛苦了。”
尉上卿听着尉子瑜的呢喃声,心里突然酸涩起来。他假装睡着,只是想给尉子瑜一个台阶下,他知道尉子瑜从没去过香溢楼,他都知道。不管尉子瑜做什么,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才是。
尉子瑜为了让尉上卿好好歇息,拉走尉白夜。
钟离伯谦回到贤王府,还未踏进府门,便被钟离伯君拦住。
“这两日你去了何处?”
“兄长,谦儿去哪你能不清楚吗?勾栏瓦舍,茶楼酒肆,哪里好玩去哪里。这贤王府如此沉闷,还让谦儿一直待在府上不成?”
“谦儿。”钟离伯君紧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外面很危险,大哥刚出了事,如今局势动乱,你能让为兄少操一些心吗?”
“”钟离伯谦无言以对,望着府内的变化,处处红绸高挂:“兄长要娶妻了吗?”
钟离伯君沉默了片刻,拖着长长的鼻音,答道:“嗯。”
“恭喜。”钟离伯谦说完这话,快步往含笑院走去。
“恭喜?”钟离伯君重复着这句话,讽刺地笑道:“恭喜本王失去吾爱。”
司马访琴回到司马府,便被自己兄长一通痛骂。司马访琴不想搭理他,越搭理他,他闹得越起劲。这么费心费神,不就是害怕自己夺走他拥有的一切吗?这个兄长不用担心,至少他死也不会抢他的妻子。
司马尚书得知司马访琴回府,想起那日司马访琴对他说的那些心事。走着走着,便来到司马访琴的院子,以前的他公务繁忙,刑部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案子,他也一直没有时间陪自己的两个儿子。
司马访琴垂头丧气地坐在院中,倒不是因为心爱的明姑娘不在了,而是因为兄长的刻意刁难。
司马尚书走到司马访琴身后,伸手抚了抚司马访琴的头顶。司马访琴错愕地转过身,瞧见是自家父亲,立刻收住即将喷发的怒火。
“父亲怎么来了?”司马访琴连忙站起身行礼。
“访琴快坐。”司马尚书坐到他身旁,和蔼地眼神盯着垂着头的司马访琴:“访琴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司马访琴听到父亲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慌忙站起身,笑道:“访琴没事,我好得很,我很好。”说着,还原地转了两圈,发出欢快的笑声。
没想到司马尚书看了,更加揪心:“在为父面前,不用假装坚强。”
“我没有,我很坚强。啊,不是,我没有假装坚强。”司马访琴越解释越觉得混乱。
“唉”司马尚书叹息了一声:“我与君尚书同命相连,我们都是尚书,都有一个儿子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父亲,我没有。”
司马尚书拍了拍司马访琴的肩膀:“访琴啊,你要振作起来,现在人家君公子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说什么不能让死去的人担心之类的话。”
“哎哟”司马访琴这算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
“你也好好静下心来考取功名,别让死去之人担忧。”
司马访琴叹息了一声,认命地道:“不瞒父亲,访琴不再府上这两日,去了浣城的勾栏瓦舍好好玩耍了一番。”
司马尚书听他这话,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逆子,老子竟认为你是个痴情种,真是老了变傻了。”
司马访琴望着自己父亲甩袖离去,翻了个白眼。若是不这样说,只怕父亲要逼着他去考取功名,然后光耀门楣什么的。
若他真的去考取功名,兄长还不将他吃了?
自从钟离凌太子之位被废,钟离云便开始谋划下一步计划。太子之位悬空,将来谁坐上那个位置都有可能。
这几日被优伶缠着,日日待在平王府。
距离迎娶李惜霜的日子越来越近,钟离伯君每每想到这件事,便觉得寝食难安,府内陆陆续续布置了红绸。他将这些事全都交给老管家,老管家年纪不小了,常常弄错这样弄错那样。钟离伯君也不着急,任他慢慢摆弄。
钟离伯君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两日前李惜霜对他说的那些话,处斩明戴那日所发生的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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