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娃娃?”
“积雪堆的娃娃。”
钟离弋点了点头,见他还在翻箱倒柜,跑到他跟前:“你猜今日六哥在宫中见到谁了?”
“还能有谁?”钟离伯谦将趴在自己柜子上不挪动身子的钟离弋推开。
“你一定想不到。”钟离弋又爬上另一个柜子,神秘地望着他。
“爱说不说,不说就回宫去。”
“别啊!”钟离弋拦住转身要走的钟离伯谦,神秘兮兮:“我见到了钰姑姑。”
“钰姑姑?”钟离伯谦一愣:“钰姑姑不是远在悦安城,怎么跑来离城了?”
“我也纳闷,她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钟离弋努了努嘴,那抹绿色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伯谦与那张婉儿是何关系?”
“没有关系。”钟离伯谦同钟离弋一样坐在柜子上:“她是子瑜的好友,但是与我没关系,我只与子瑜有关系,嘻嘻”
“你与我也没关系?”
“没关系。”钟离伯谦顺嘴一答。
钟离弋想也没想,便一掌拍在钟离伯谦的后脑勺上。
“啊”钟离伯谦捂着后脑勺,咧着嘴,双眼怒瞪着钟离弋。
“我可是你六哥,我们怎么没关系?你个小没良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钟离伯谦瘪了瘪嘴。
钟离弋离去,钟离伯谦才细细思量他所说的话,钰姑姑不远万里来到离城,难道是因为右相的事?为何又被送回去呢?
到了处斩之日,离城街市上被人群堵满,太子府与明府总共加起来一百多人。整条街被囚车占满,人们望着一个又一个的犯人被押往刑场,仿佛看不到尽头似的。
尉子瑜又来到熟悉的刑场,身旁站着面色平静的钟离伯谦,他见尉子瑜黯然失魂,趁乱握住尉子瑜的手,给她一个明朗的笑容。
司马访琴站在钟离伯谦一旁,人群中,还站着一个面色憔悴的钟离伯君,自然也有一个似笑非笑的钟离云。
“子瑜,钰姑姑昨日来过离城,不过被父皇强制送回悦安城了。”钟离伯谦附到她的耳边低语。
“钰公主?”尉子瑜轻声反问。
“嗯嗯。”钟离伯谦点了点头。
尉子瑜想起自己去景浣房之时,千兰所说的那句话。
明戴跪在刑场上,身后的监斩台上坐着司马尚书与左相李资,刑场内由赵副将带兵维持秩序。
没过一会儿,尉上卿押着明戴等人前来。明戴是明府的一家之主,自然不会让他与那些奴才丫鬟们、妻妾们死在一起。
第一个要斩首之人便是明戴。
他带着枷锁,低垂着眼帘。几日不见,他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光鲜亮丽。沦为阶下囚的他,在来刑场的路上,被百姓们扔了许多臭鸡蛋,烂菜叶,此时的他狼狈不堪。
而监斩台上就坐着他的老对手左相,成者为王败者寇,他依旧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斩首,直到现在,他依旧怀着希望,怀着钟离钰能说服皇上的希望。
将他流放了也好,至少他能保住一条性命,有命在,就有卷土重来的那日。
钟离越之所以判他死刑,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发生,现在的明戴像极了当年的乔元生,钟离越逮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他不想将来的新帝的命运被一个大臣捏在手里,反抗不得。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午时三刻已到”
尉子瑜听到这句话,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踩到身后人的脚尖,钟离伯谦连忙握紧了她的手,她回过头,便瞧见不远处的钟离伯君。
钟离伯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满面愁容。
尉子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过头,朝钟离伯谦笑了笑。
钟离伯君看着如此淡漠的尉子瑜,如今的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了吗?她还真够冷漠的,骨子里透着的冷漠,就算失去记忆,也掩盖不了她的冷漠。
钟离伯君退了退,不小心撞到身旁之人,抬眸一看:“李惜霜?”
“王爷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惜霜站在您身边许久也未被发现。”
尉子瑜咬着下唇,回握住钟离伯谦的手。
钟离伯谦感受到手上的力度,抬眼看着她的侧脸,她努力隐忍的样子让人心疼。子瑜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身旁之人呢?伯谦就在原地,从未离去。
“不,不可以。”刑场上的明戴挣扎着,怎么都不肯伏法。不是这样的,钰儿接到消息,一定赶回来了。
“行刑。”左相丢下监斩令。
刽子手举起大刀,往刀上喷了一口酒,挥下去。熟悉的记忆从脑中闪过,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尉子瑜眼中夺眶而出。钟离伯谦在大刀落下的那一刻,伸手遮住了尉子瑜的眼睛。
于是,她便对着钟离伯谦的掌心肆无忌惮地流着泪。
尉上卿看到人群中的尉子瑜,吩附官兵立刻将明戴的尸身拖走。
“啊”刑场内传来哀嚎声,那是明戴的妻子:“老爷”
尉子瑜伸手拿开钟离伯谦的手掌,哽咽道:“我没事。”
远处的尉上卿朝他俩笑了笑,尉子瑜看到尉上卿的笑容,故作坚强地笑了起来。她不害怕杀人,害怕的是这刑场,害怕那监斩台
白阳大仇得报,她也该安息了。
明府的妻妾被拖上刑场,在场内等候的刽子手走到她们的身后,等待着左相的监斩令落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