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他也没有能力起兵造反,只能请钰公主回离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皇上。但愿皇上还记得曾经悦安城下发生的事,但愿他还记得尉上卿妻子的死。
皇上利用尉上卿压制斐戎各部,利用他守卫离城,利用他制衡自己。钰公主也可以利用悦安城下发生的事,利用尉上卿妻子的死规劝皇上。
保不住太子,至少要保住明家。
没想到刺杀平王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司马尚书手中的玉佩是太子日日戴在身边的物件,不可能轻易将它交给刺客,除非太子府内有奸细。
钟离云离开平王府,来到明月楼,坐在二楼的红木栏杆处。优伶已经醒了过来,为他重新置办新的物件,重新买丫鬟奴才。
他还有重要的事未做,既然太子殿下已经被监禁,不如一鼓作气直接将他送入刑部大牢好了。钟离云静静地坐在红木栏杆处,坐在尉子瑜曾经最喜爱的地方,还以为今日能偶遇尉子瑜,看来今日是不可能了。
钟离云小坐了片刻,店小二走到他跟前,引他进了雅间。
钟离云打开房门,果真见到历河的身影。他穿着灰黑色长衫,满是褶皱的双手轻抚着下巴上的花白胡须,他听见动静,抬眸望向钟离云。紧抿的嘴唇令他看起来有些严肃,他也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之人。
“三皇子请坐。”历河开口,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本王更喜欢别人称呼本王为王爷。”钟离云斜睨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坐下。
历河的眸色暗了暗,纠正道:“王爷。”
“何事?”钟离云听他这么说,才没与他纠结称呼的问题。
“王爷最近受惊了吧?多吃些好的压压惊,这是属下珍藏多年的断肠酒,王爷要不要尝一尝?”历河坐到左边,拿起酒坛子。
“断肠酒?”
“呃此酒很烈,烈到让人断肠的程度,故得名断肠酒,最适合浇愁。”历河解释。
借酒浇愁,自从他的儿子消失以后,他便时常借酒浇愁。若不是当初钟离云拉着历宴加入什么智谞门,明月楼也不会牵扯到这堆破事里头。他虽与明家有些关系,却从未受过明家的照拂。能在离城有立足之地,全靠自己的手艺。
“原来如此。”钟离云总觉得历河有些奇怪,至于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如今太子已经被皇上控制起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历河为他斟满酒水,观察着他的脸色。
“那个狱卒王七呢?”钟离云想起那个被司马尚书赶出刑部大牢的狱卒。
“他被我的人看管得好好的,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历河勾唇笑道:“毕竟他才是真正毒打白阳之人,他才是太子殿下收买的人。”
“我们得想办法让左相知晓他的存在。”钟离云把玩着手心里的杯盏,语重心长地道。
“为何是左相?”历河不解。
“乔副门主没将消息传给你吗?”钟离云不耐地瞅了他一眼:“现在左相负责此案,左相与右相表面上虽没什么,暗地里却在较着劲,更何况大哥三番五次想害那李惜霜,左相能不知晓?大哥和那右相同气连枝,此次让左相抓住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王爷的意思是,只要左相得到我们手上的筹码,就一定会替我们除掉太子这颗眼中钉?”历河往钟离云身边凑近了一些:“可太子怎能是说废就废?一个被赶走的狱卒所说的话怎么能成为证据,这一点筹码不足以扳倒太子啊!”
“无妨。”钟离云视线紧紧盯着雅间的窗户,仿佛能透过那小小的窗扉看向远方:“左相不是派人去渭阳城协助陈大人了吗?那些守卫军的尸体不也是证据之一,更何况”
钟离云笑了起来,更何况赵临淮不是已经逃回渭阳城了吗?若他不肯带着那些证据上堂作证,那他的家人就陪着他一起殉葬吧!
“更何况什么?”
钟离云回过神,收起嘴角的笑容:“更何况左相不是派人去渭阳城了吗?证据在路上,只是需要时间。若不是大哥着急忙慌想取本王的性命,现在也不至于被困在太子府,什么也做不了。”
“要怪就怪他沉不住气。”
“将那狱卒送给左相大人,给大哥来点开胃菜,我们要慢慢地消磨父皇的忍耐性。到时候上主菜之时,才能一举拿下作为太子的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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