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归说不上来这会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一根她崩了许久的弦正在一点点断裂,对沈清兰突然离去的不解,对她所遭遇的心疼,对亲友死亡的不适等许多被她压制已久的情绪,忽然逆反般地涌上来,如潮水般吞噬她。
背部传来沈牧安抚般的轻拍时,沈云归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大滴砸落,嘴角憋不住地一瘪,直直扑进沈牧怀中。
细小的泣声接着传出。
沈牧的手在空中顿了良久,才伴随着沈云归的哭声缓缓落下。
此时此刻,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沈云归抓着他一边的衣袖,不愿从他怀里抬头:“明明我也舍不得她。”
“为什么要这样。”
“蒋子明为什么要做这些事,陈姨娘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天底下就一个沈清兰,我就这么一个三姐姐而已。”
“她不该死……蒋子明都还活得好好的,她凭什么死……”
沈云归哭腔愈来愈重,话也开始说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沈牧无声地拍着她的肩,望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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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盛堂里依旧吵闹。
“不能告!”陈姨娘跪在沈老夫人脚边,不断地哀求,“老夫人,我求您,您不能告蒋子明。他,他一定会将我也说出去的——”
她惊恐地晃了晃身子,指着身后不远处沉默盯着他的沈正棋:“到时候,让人知道了正棋有这样一个亲娘,别人会看不起他的!还有府里其他的姑娘公子,他们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拿这事说话。”
“既然如此!”沈老夫人眉间含怒,“你当初又为何要做这些事?”
陈姨娘再度哭出声来:“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对方是蒋子明,我说什么也不会做这些的,是他告诉我他父亲在朝为官,他是家中独子,清兰嫁过去——”
“啪!”
沈老夫人重重抬手,将陈姨娘扇到在地,眸光暗沉:“依你所言,若他所说为真,你便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我,我……”陈姨娘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我也不想的。”
“但,但是,他说他会帮正棋的,他说只要清兰嫁过去,他父亲一定会提携正棋的。”
“老爷,老爷——”她又连忙爬向沈数,“他给的条件实在是好,他说许清兰正妻之位,我也想为清兰找一门好的婚事——”
“我呸!”
一旁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书环再次被刺激到,整个人激动起来,“你恶心不恶心!什么好婚事?听着人说能提携公子便将自己闺女捆了绑了送人家床上去,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卖女儿呢!”
“毒妇!唔——”书环骤然被捂住嘴,却用劲咬住对方的手掌,趁着对方疼得挪开手之际,躲着再次伸来的手继续大叫道,“这满府里,哪个不希望姑娘活下去,哪个不想着拉姑娘一把,偏你这个当娘的——”
她甩头想要躲开来压制自己的手时,沈老夫人正好冷着脸下令“让她说。”
书环如愿没了束缚,含恨死死盯着陈姨娘,一字一句道:“偏你这个当娘的,要置她于死地。”
她咧着嘴笑了:“你不怕吗?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怕,夜里梦见可怜的姑娘吗?你——”
“啊!”陈姨娘大叫一声,捂住耳朵,“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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