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身材纤细,整个人笼于黑袍之下。
像是害怕沈云归认出她来似的,来人除了一双眼睛,再没有其他任何部位露在外面,甚至于连一双手都被主人藏于黑袍之下。
她看了眼角落里蜷着身子的沈云归,眼底划过一丝快意,面罩之下嘴角微微勾起,无声地笑了笑:“郡主放心,只要郡主配合,很快就可以回去。”
沈云归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的声音经过她刻意地压低,显得低沉不少,可沈云归仍旧不可避免地从里面听出一丝熟悉感出来。
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加之对方又刻意变声,任由沈云归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听见过这声音。
她舔了舔唇,接着垂头的动作,眼珠子悄悄转了转,故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胆怯且柔弱,怯生生问:“我们——在宫里见过吗?”
来人面罩下略显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眉间不可避免地闪过几丝慌张,恰逢角落里的人突然抬头,她甚至下意识避开了沈云归投过来的视线。
沈云归再次低下头,从对方的动作里隐隐明白些什么。
门外守着的人看不下去,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生怕沈云归察觉出什么,将他们整个都暴露出来,连忙进屋,面色不满冲黑袍女人道:“你出去。”
从她推门时他就开始不满了,人好好地被他们关在屋子里,逃不脱跑不掉,他实在不能明白这女人非要进去耀武扬威一番的意义。
黑袍女人噎了噎。
她也明白再待下去,她可能就会暴露。
她之所以会进来看沈云归,完全是出于一种奇妙的心理。
沈云归素来娇贵,昔年她跟在主子身后,见证了这位自出生起便荣宠不断的郡主十几年的成长,看她高高在上,看她享尽恩宠,便是她主子圣眷正浓时,也得小心讨好着她。
出于一种奇妙的心理,她非常想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这位郡主在面临死亡时会呈现出怎样一副模样。
果然如她所料,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又如何,面对死亡,还不是只有战战兢兢,说起话来都是小心翼翼,细声细语的。
沈云归自己估计怎么样想不到,她什么都没有做,便平白惹了别人的怨。
这世上有一种病,叫见不得别人好。
即便谁都明白,姣好的容貌,能被称上一句高手的武艺,世家出身,手握权势的父母,少年英才的兄长与竹马,上位者的眷顾,这种种为人瞩目的东西,本就是因为她是沈云归才有的,不是沈云归,也绝不会是他们。
男人见黑袍人没有动作,忍不住再次出声催促:“还不走?”
等着自己被暴露不成?
女人无法,只得跟着男人往门口走。
角落里的沈云归却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轻笑,生生止住了他们的步伐,齐齐转头看她。
沈云归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充斥着害怕,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软着嗓子问他们:“你们不杀我吗?”
男人并不明白沈云归问这句话的意味,随口安慰道:“不会,我们只是与你大蔚做个交易。”
我们大蔚......
沈云归在心底重复一遍,好笑地勾了勾唇。
男人说完就要走,沈云归却猝不及防抬起了头,脸上哪有他们想象中的害怕与胆怯,挂着浅浅的笑意,低笑道:“是吗?是不敢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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