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宇的脸色和态度一块儿翻了个底朝天,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仿佛一刻儿也不想呆下去。
“老爷,你这是去哪?”房碧珍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有些惘然。
“夜已深,回房歇息。”叶昊宇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说整个世界上最了解叶昊宇的人,唯有叶昕了。只有她知道,这个表面热情奔放,待人随和谦逊,处事大方得体的二叔实际上有着非常变态的精神洁癖。
叶昕十岁的那年,叶昊宇买了一只极其罕见的忌廉兔摆在书房,将它奉为至宝,对它爱不释手,但是绝对不允许人触碰。
突然有一天,笼子门没有关好,忌廉兔跑出府外。当叶昊宇找到它时,它正躺在一个小女孩的怀里蹭来蹭去。
那个小女孩是叶昕的领居,也能称得上是朋友。
后来她死了,兔子也死了。
有些人的爱总是偏执得让人害怕。
待叶昊宇走出去后,叶昕轻笑着走到房碧珍的身旁,低声在她耳边道:“房姨,亡猿祸木,害人终害己呀。”右手似变戏法一般抚了抚她的腹部,枕头竟不知何时被取走了。
房碧珍心中翻腾似惊涛骇浪,立即用席子将腹部遮掩住,咬牙切齿道:“你……你知道什么?”
叶昕不语,就这么淡笑地看着她,片刻后便领着叶佳媚和叶逸回屋歇息了。
可越是得到这样回应,越是会令人抓狂。原本的所有计划被叶昕反手打乱阵脚,唯一可以依附的叶昊宇态度如疾风暴雨般的转变。
她终于意识到,棋盘的布局乱了,棋子不听指挥,还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必须马上围剿这个不速之客,才能重新布局。
沉吟片刻,房碧珍决定先下手为强。
次日清晨,蓝天万里无云,雨后的空气愈加清爽芬芳。清平苑内的百合从屋内搬到院子里,散发着悠悠花香,令人久旷神怡,念念难忘。
叶昕坐在梳妆台前,挑选着妆奁内的首饰,阳光透过珠帘正好投射在脸上,她时而望向铜镜,似乎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小姐,今日梳个坠马髻如何?”佳禾道。
“不,梳个垂鬟便好。”叶昕从妆奁中挑出一支银凤镂花长簪递给她。
佳禾接过,三两下便将发型盘好,可谓巧夺天工。望着她片刻,笑嘻嘻道:“小姐美极了。”
“怎么不问?”叶昕轻笑。
佳禾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抖:“小姐不说,那便是不该知道的。”
平日这小丫头片子虽然总给人一股肆无忌惮的感觉,但实际在分寸上面可谓是把握得炉火纯青。她清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也明白哪些吩咐该听,哪些吩咐是无足轻重的。对于规矩,她总是能够把握在主子接受的范围内放肆,是个很会看眼色行事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忠诚,护主。这就是信任并重用她的理由。
叶昕挑了挑眉:“你想知道,便直接问。”
“房姨娘设计陷害二小姐和少爷们,小姐识破后把车夫收买下反将一军,而至于是如何识破诡计,又为何不将她当场拆穿,奴婢想不通。”佳禾挠了挠头,如实说道。
“有些东西,一下全吞下反而难以消化,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它分开来,一口一口咀嚼。”
佳禾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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