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看中的花样儿果然不在原来的地方,等银杏翻箱倒柜找出来,已经过了一炷香功夫,她片刻也不敢耽搁,把东西交给喜儿后匆匆赶了回来。
待她蹑手蹑脚地进门,扑面而来的寒意顿时吓得她打了个激灵——先时她明明关好的窗户此时居然半开着,冷风肆无忌惮地刮进来,屋里温度骤然降低了许多。
银杏吓得脸都白了,赶忙上去把窗户关了,又去看小床里的莞儿。
小家伙睡得正香,被子被她蹬到脚边,肉嘟嘟的小脸红润粉嫩,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银杏心惊胆战地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待确认一切如常,才瘫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她伸手探向后背,贴身的衣裳已然濡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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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从中午一直延续到晚上。
期间杜容芷有几回与大姑奶奶宋韵碰上,后者表现得不咸不淡,虽不如寻常姑姐那般亲密,但也没再说出什么刻薄话来,杜容芷一笑了之,全不放在心上。
到了晚些时候,她才总算腾出空来跟杜夫人说话。
“莞儿那孩子长得真好,比我上回见着时结实多了。”杜夫人说着,含笑打量了杜容芷两眼,满意道,“我瞧着你也胖了些,倒是更好看了。”
杜容芷中午才被安嬷嬷恐吓了一顿,现下听了杜夫人的话,当即就不高兴了,嘟着嘴道,“哪里好看?从前的衣裳全都穿不上……丑死了都!”
“瞧你这矫情样子!”杜夫人笑骂道,“就是胖了才好……女人珠圆玉润的才有福气呢!”
杜容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忽又像想起了什么,贱兮兮地问,“这话莫不是父亲说的?”
杜夫人一愣,随即臊红了脸,伸手打了杜容芷一下,小声啐道,“臭丫头混说什么?我看你是又欠锤了!”
杜容芷嘿嘿一笑,撒娇道,“人家就随便问问嘛,母亲这也要恼……”正说着就见大夫人身边的湘如快步走过来,笑盈盈福了福身道,“少夫人,酒席快开始了,夫人请您过去。”
杜容芷微微颔首,对杜夫人道,“那女儿就先过去了。”
杜夫人点头,“你且忙你的吧,得了空再过来说话。”
杜容芷应了一声,遂带着一众丫头媳妇们朝大夫人处去。
………………
酒过三巡,花厅里的气氛也热烈起来。
杜容芷先前还跟着大夫人挨个桌敬酒,等一圈转下来,大夫人自去寻相熟的夫人说话玩笑,杜容芷则被以岑氏为首的年轻夫人们堵住,轮流给她敬酒。
杜容芷才出月子,身体尚在恢复,酒壶里装的不过白水而已。她们见了也不介意,只拿了花雕来敬,杜容芷不好推脱,就都一一喝了。
众人见她笑容可亲,又没有半点架子,心里俱是欢喜,尤其有那品级低,平日难得能跟国公府攀上关系的官员家眷,也不管是不是这桌的,都端了酒杯过来凑趣。其中宋子循翰林院同僚刘大人的夫人姜氏,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不小心,手一抖小半杯酒就洒在杜容芷身上。
刘夫人吓得脸色一变,慌忙放下酒杯从袖中掏出帕子,却见青荷早已经先她一步上前替杜容芷擦拭。姜氏只得攥着帕子紧张局促地看着,一张略显粗糙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岑氏自恃身份,素来不屑与低门小户出身的妇人结交,见此情形不禁嫌弃地扫了姜氏一眼,正欲开口,却听杜容芷笑吟吟道,“我正愁想不着法子脱身,这下可好了。”说着冲岑氏调皮地眨眨眼睛,故意道,“还是姜姐姐心疼我,不像岑姐姐,就爱捉弄人,害我今晚喝了一肚子水,有苦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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