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玉是下意识一问顾软软却没当真“应该不是可能是我吃太多了的缘故。”谢婉玉听完一想也是她吃的真的很多。
身子不长肉全长肚子上去了。
又少不得嘱咐一句“孩子太大不好生遭罪的是你后面你得控制点了。”
顾软软乖巧点头,“我知道的,嫂嫂放心。”
话到这不再多言相携下船又坐车回家,谢婉玉看了一眼眼前的叶宅,然后打量四周也不知这周围的宅子作价几何总不能一直住妹夫这里。
顾怀陵在帮忙搬东西,俞墨拍了拍他的肩顾怀陵回头俞墨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对面顾怀陵顺着望过去他记得对面好像是一座空宅没有住人。
谁知现在看过去桐油匾额上已经上书顾宅二字。
俞墨道:“和这边一样的格局,当初我是一起买下的,不过那边已经空置了许久你们得慢慢归置。”
“八百两它是你的了。”
顾怀陵这次来京因都知道他会在京城久住,顾父给了他一千五百两银子,加上他自己小家的存蓄,在京城买个小宅子是够的,顾怀陵本来打算回到京城后慢慢寻摸。
毕竟京城人多,合适的宅子却不好找。
谁知小舅舅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他也算了解过这附近的物价,比家里还小的都得一千二百两起跳,俞墨不给他多言的机会,“四年前买的,就是这个价。”
俞墨说完就进了家门。
俞墨这人从不说假话,他说四年前就一定是四年前,顾怀陵摇头一笑,走至谢婉玉身边,低声道:“不必看了,对面就是咱们家了。”
小舅舅的好意自不会拒绝。
谢婉玉看了一眼对面正要询问,顾怀陵摇了摇头,“先安顿,晚间我再同你说,那边也没那么快搬过去。”
谢婉玉点头,提着裙摆进了家门。
虽然离开了几个月,但好在前面已经收拾过了,如今再归置归置就能入住了,叶惊澜也在帮忙搬东西,路上遇到了老陈。
他想到谢婉玉的话,“陈大夫,我媳妇有没有可能是双胎啊?”
他也就这么一问,其实他也不认为是双胎,只认为是吃得多,因为顾软软怀的太轻松了,没有任何孕期烦恼。
“诶,你们也察觉到了吗?”陈大夫脚步停住,“我没多大把握,所以想等等再告诉你们,可能性很大。”
“啊?”
叶惊澜彻底僵在了原地,他就这么随意一问,结果是真的?!
陆湛本来想着洗漱一番就进宫去给父皇请安的,得知顾软软可能怀了双胎后,撒丫子往那边跑。
顾软软捧着肚子也是一脸懵逼。
陈大夫挠了挠头,“我不太确定,毕竟我不擅这个,不过再等一个月就能确定了。”他跟的是俞墨,他最擅的自然也是外伤。
俞墨扭头看向俞凛,“去打听打听这方面哪个大夫最有名,去请来。”
“别。”俞凛还没应声,陆湛就忙忙道:“我去找张年。”
说到张年叶惊澜就一脑门的不高兴,若不是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手忙脚乱的地步,“找他作甚,他擅长的也不是这个,别又误诊了。”
“这你就不懂了。”陆湛笑了笑,“他最擅耳鼻喉没错,但妇人尤其是怀胎之事,他肯定也是精通的,这太医院的都得懂。”
这太医院虽然说也能为亲王大臣出诊,但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皇上,但其实唤的最多的,是后宫的妃子们。
尤其是怀孕后更是小心,日日问诊那都是常态,而且几乎每个妃子怀孕后都会安排一位太医保胎,这天底下的大夫没人比太医院的更精通此道了。
“阿姐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陆湛说完就疾步往外走,出门后直接上门一路飞奔往城外而去,顾软软顾不得和陆湛说话,只想叹气,被当成易碎珍宝的日子又要来了。
这段时间张年一直住在城外的药庐,这边依山傍水,不必用冰就很凉爽,只是也懒怠出门问诊,天热,人就不想动弹。
这会子他正负手在药田里查看,没走几步就觉一脑门汗,想着井里吊着的西瓜应该已经足够凉爽,正要叫小童去起瓜耳边就传来由远而近的哒哒马蹄声。
抬眼一看,就见陆湛骑着高头骏马迎着烈阳往这边飞奔而来。
“嘶,这位咋又来了呢!”
张年想着上次出诊不仅得装疯卖傻忽悠别人,还被人骂了好几次就觉心塞,但人已经上门了,他能如何,他当然是笑着迎了过去。
“草民见过六皇子。”
陆湛飞身下马,弯身将张年扶了起来,张年正要问话就见陆湛的视线好像一直停在自己头上?一头雾水又不敢问,只能由着陆湛看。
大约是常年养身之故,张年脸上褶子挺多,头发倒是乌黑,陆湛仔细看了看,赞道:“张大夫头型不错,光头应该很好看。”
确实,张年头型圆润,这样的头最适合光头了。
这,这明明是夸奖,但张年愣是听出了威胁,咋了,为啥要动我头发?小心翼翼试探道:“殿下,是草民哪里做错了吗?”
这叶夫人的嗓子不是好了吗?难道又哑了?
陆湛笑眯眯的说:“我阿姐怀孕了。”
张年掐着手算了算时间,这才过了大半年就有孕了?他想了想,只能将原因归结到叶惊澜身体好所以替换的快,“这万事无绝对,叶公子身体快,提前一些也是可能的。”
难道就因为这要剃光老夫的头发?!
陆湛继续笑,笑得张年头皮都开始发麻之际才接着道:“如今已有三月身孕了。”
“不可能!”
张年下意识反驳,这样算下来,岂不是停药三个月就有了?不可能这么快的。
陆湛脸色一冷,凉凉道:“你这意思,我阿姐胡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张年纵然心里有这个猜测,他也不敢说出口啊。
陆湛直视张年,慢声细语的,“我阿姐不出门,不见外男,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归家途中也一直和姐夫黏在一起,误诊是常态,便是再高明的医者也不可能有绝对把握不出错,但有些事情不能乱想,更不能乱说,这比误诊严重得多。”
“明白了吗?”
“是,草民知道了。”张年一脸冷汗,心跳骤急。
“行了。”陆湛又笑了起来,音色听起来很愉悦,“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最多也就是想薅光你的头发而已。”
薅光头发,还而已?
张年笑不出来。
“准备准备出诊吧,这次你可一定要将功折罪,我提醒一下你哦,我姐夫这人最小气且十分记仇,还鸡贼,鸡贼这事是父皇都认可的。”
意思就是叶惊澜现在虽然不能把你如何,但他能让你恶心,恶心你还不算,等他哪天可以收拾你了,不管多晚,他都一定会收拾你。
张年听懂了他的意思抹了一把脸,视死如归。
“殿下稍等片刻,草民准备一番就来。”
张年再度去了叶宅,这次登门比上门还要忐忑,尤其是看到堂屋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时,心神更是聚集。
罢了,是自己误诊的锅,是得由自己来背。
来的路上张年就已经想明白了,这都已经出了误诊一事还肯来叫自己,说白了就是为了保胎,保胎之事,张年确实擅长,他在太医院当值的几十年不知保了多少胎,虽然生下来的没几个,但那是后宫阴司,跟太医院没多大关系。
叶夫人这胎出了什么问题吗?
张年下意识去看顾软软。
只见她坐在软塌上,眉目如昔,肤色雪凝又带着娇俏的红晕,显然养得极好,面上看起来这不需要保胎啊?眉头一皱,视线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后眉头一抬。
因要问诊是否是双胎,顾软软没穿宽松的衣裳而是去换了一身合身的,这肚子一下子就显了出来。当时她换好衣裳一出来,谢婉玉就肯定断言,“肯定不止一个。”
这三个月的肚子比当时的自己大多了。
谢婉玉都能看出来,张年就更不例外了,也不多言,直接上前拿出药枕,“叶夫人请吧,先诊脉再说。”
这次诊脉并没有持续太久,张年很快点头,“是双胎。”
随即看向叶惊澜。
叶惊澜也笑望着这边,眉目清朗,风流写意,看不出一点儿愤怒痕迹,可张年脑子里想的是六个字。
小气,记仇,鸡贼。
叶惊澜清浅一笑:“怎么了,可是内子有恙?张大夫不妨直言。”
张年心里一震,这厮以后肯定是个笑面虎,是陈以和那挂的人,摇头,“夫人怀相很好,无需忧心。”
说着起身,对着叶惊澜长揖到底,“是我学艺不精,误诊叶公子身体情况,才有今日一事,如今不敢惭愧不敢见人,多说无益,只求将功赎罪,叶夫人这胎,就由我来保罢,一定瓜熟蒂落母子均安。”
叶惊澜确实打的是让他来保胎的主意,但自己还没说他怎么就自己先提出来了?
而且莫名觉得他有点害怕自己?
眯眼瞥了一眼陆湛。
你说我坏话了?
陆湛理都不理叶惊澜,只雀跃看着张年,“确定是双胎?”
“是。”这点把握张年是绝对有的,不然就辜负了这么多年看孩子的经验了。
陆湛随即看向俞墨,面带期待,“小舅舅,既是两个,那其中一个能不能让我来取名啊?”俞墨不解抬眉,“这取名的事不关我事?”
他虽是小舅舅,但叶惊澜到底姓叶,而且他根本就不耐烦取名这种事。
陆湛这会子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自己被唰了那他就是个傻子了,抿唇看向叶惊澜。
“你耍我!”
叶惊澜颔首。
“恭喜你终于知道了,我低估你了,还以为能一直骗下去。”
事实上,若非双胎,陆湛真的就放弃了。陆湛攥紧了拳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直接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顾怀月眼疾手快的拉着顾软软到了一边,兴致盎然的看戏。
叶惊澜和陆湛已经来回过了数招。
张年看着打得旗鼓相当的两人,默默吞了吞口水,以后还是要更当心,这胎务必要安稳落地,这叶惊澜连六皇子都打,更别说自己了!
两人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好吧,其实没有,就踢飞了几个椅子而已,顾软软出来打圆场,取名的事叶惊澜肯定不会让的,她就折中了一下。
小名给陆湛取。
陆湛想了想,小名也行,至少年幼那几年都得唤小名,也够了。叶惊澜想了想也同意了,两人这才罢了手。
张年已经开好了安胎药,说每三日就会上门问诊一次,俞墨已经将他送了出去。
陆湛和顾软软说了好一会话,末了起身告辞,走之前眼疾手快的摸了摸顾软软的肚子,在叶惊澜发作之前撒丫跑了。
回到房里还在笑,乐的很。
云七这次没有跟着回川地,他一直留在京城,隔了几个月才见到自家主子当然也很想念,只是主子得进宫去请安,倒不是闲话的时候,已经将穿戴都准备好了。
陆湛不需要人服侍穿衣,云七就在一旁守着,他也不是完全无事,留在京城这几个月他耳朵尖着呢,该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殿下,这几个月,大皇子声望很高呢。”
陆湛:“哦?”
云七将事情简略迅速地说了一遍。
科举武考这事是大皇子负责的,虽然前面骂声很多,但京城春闱过后,倒平息了许多好多人都接受了,毕竟皇上说了不参加就别考科举,再有就是确实简单,哪怕临阵磨枪几个月也是够应付的,所以才渐渐都接受了起来。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慢慢磨合下去,谁知有人给大皇子写颂文呢。
还都大多都是妇人请人代笔写的。
原来这考生吧,尤其是考到京城来的,大多都是不事生产只专心念书的,这家中事务甚至外面的人,都堆积在了妻子身上。如今这武考一事出来,许多人不想去田间,那就每日抽空帮家中做些事情吧,也是锻炼了。
谁知此举真的拯救了许多妇人。
虽然他们做的不多,但比起以前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斯文样,现在已经好上太多了,许多人感激涕零,都在感谢大皇子。
云七愤愤道:“不止妇人,还有那身体变好的学生,更甚还有那路遇打劫结果成功逃生的学子,都在感谢大皇子。”
这几个月,陆昭的声望真的一时无两。
云七当然愤怒,这事明明是自家殿下提起的,如今都成全了大皇子。
陆湛听完手中动作一顿,面色沉默,云七以他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忙道:“殿下莫恼,这是外人知的,皇上心中自有清明账的。”
这是这话说出来云七自己都有点心虚。
闻言,陆湛笑了笑,摇头,低声道:“我没想这些,我只是在可怜那些妇人。”
云七:“啊?”
“天地阴阳互相调和本是常态,何需如此感激。”
云七还是不明所以,疑惑看着陆湛,陆湛没有再言,换好穿戴后就出门进宫去见名乾帝。
进宫后陆湛缓缓步行,看着宫墙诸瓦巍峨森严,脑海里想的还是刚才那件事。或许是自己不同,因在叶家长大,家里的男儿都是自力更生,完全没有把事情都交给媳妇的习惯,甚至他们都会抢着做。
就连俞墨也独立成了习惯,根本不需要近身伺候的人。
所以陆湛刚才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匪夷所思,既是一家之主,自然要承起家中重担,这个重担包括家里的方方面面,不单单是挣钱养家。
是,在外面应酬确实累,但这不代表归家后可以完全当个甩手掌柜。
现在只帮着做点家务,这就值得妻子感激涕零了?
由此可见,他们在家里有多大爷。
“六弟回来了?”
陆湛回神,抬眼就看到了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正迎面走过来的陆昭,这几月陆昭志得意满走路带风,金蟒锦袍衬得他高大威猛,气质凛然。
陆湛恭敬见礼。
“大哥好。”
陆昭停在她面前,“这是来给父皇请安的?”
陆湛:“是,刚回来。”
“回来就好。”陆昭点头,“这几个月父皇也念了你几次,你多陪他说说话。”又道:“我刚才远远瞧着,你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说出来听听,大哥或许可以帮你。”
这倒不是找事,是真的询问。
陆昭对陆湛没有什么恶感,至于陆湛可能是他对手这件事他也不意外,事实上身为皇长子他自从懂事起,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只要不踩底线,正常交手陆昭都觉得挺不错的,那个位置本就是有能力者才能登上。
当然陆羽陆行那两个就算了,脏,当对手他们都不配。
陆湛看着陆昭眼里的阔气和坦然,展颜一笑,“确实是有些事,不过不是难事,只是有些事拿不定主意,和父皇商讨一番或许有结果。”
陆昭以为他是在犯难进那个部的事,这事他确实不好开口。
“行,那你去见父皇,我也办事去了。”
陆湛让到一边,“大哥慢走。”
陆昭颔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远,陆湛也不再耽误,快步往御书房走。张德安就在门口只等着呢,见到陆湛就笑着迎了上去,“殿下您可回来了,皇上念了您好多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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