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不是我的喜事小舅舅你不去跟他们说和我聊什么?”进了书房后陆湛坐在他下首疑惑问道。
俞墨看着他见他目光略带好奇姿态闲适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杀入主题。
“近乡情怯?”
陆湛一呆,随即失笑“小舅舅你也太干脆了,好歹先委婉几句让我带带情绪吧?你这样子,我怎么回答你。”
对此俞墨看他一眼“都是大老爷们,干脆点还有我昨天就收到了你父皇给我的信。”轻描淡写地又丢了一个炮仗出来炸得陆湛立时坐直了身子凝神看他“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俞墨没有马上回答而且弯身打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片刻,抽了一封信出来“在他之前我还收到了你外祖的信。”
将信递给他。
“你自己看吧。”
陆湛看他一眼,接过信,抽出里面的信纸认真观看。
龙鏖在信里也没说别的,只将朝堂争辩那日的事情简略重复了一遍。
“所以。”陆湛慢慢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抬眼看向陆湛,年轻的脸上不见失落,“这件事交给大哥办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俞墨似笑非笑,“交给大皇子办多好,既能缓和文臣武将的关系,还能补救大皇子在文臣心中的形象,一举多得。”
你呢?
你得到了什么?
陆湛皱眉,“小舅舅……”
我可没有挑拨离间。俞墨忽然转了唇语,是你父皇传话说,让我带着你做事。
陆湛瞳孔微缩,俞墨垂眼看着案上的钩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这件事只是为了让考生好过一点,至于谁来办,你又能得到什么,你不在乎,只要事情办好就行。
话到这,抬眸直视陆湛的双眸,锐利的似要破开他的心墙。
显然他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在补偿你。
自己做的什么行当?赌坊。
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若他真的要放这个儿子一直在外面日后保他平安富贵一生,何必跟自己学这些?是,当然,这对陆湛来说算是好事。
就是时机有点微妙。
这都多久了,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给大皇子堆了功劳以后才说。
也许他是突然想到了就说了,也许完全出于补偿,也甚二者皆有。
反正不管如何说,这个时机说这个事,让父爱变了质。
听完,陆湛垂眸不言,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双眸也盖住了他的心情,陆湛本就是个心思重的,长大后收敛得更甚,便是俞墨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好在俞墨也不打算看,反正他会说的。
取水,泡茶,让他自己慢慢想。
将七分满的杯盏放到他的面前,淼淼茶烟氤氲了陆湛双眸,他这才回神,也不抬眼,亦是唇语,其实你和外祖的心思,我知道,我之所以没有正面回应,是我目前确实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只想顺其自然,做好我该做的。
“至于将来的事,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得。”
抬眼,带着一点笑看向俞墨。
现在再得意又能如何呢?父皇就算不是春秋鼎盛,十年总该有罢?宫里还有好几个小的,谁知道几年后有没有黑马杀出来。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俞墨看完,皱了皱眉,放下手中茶杯,认真看着陆湛,你要知道,我是在引导你,但我和你外祖从未想过逼你做选择。
我们之所以教你一些东西,是因为希望你将来有更多的选择,若你有了……的心思也可以有能力去做,而不是一无是处却又心比天高做些蠢事出来。
我今天之所以把话挑明了,不是逼你做选择,而是让你明白一件事情。
他是你的父亲,你敬他,爱他,想说什么说,想做什么做,这些都没有问题,他是你父亲,你们之间没有不能交流的事。
但我们希望你留有余地,你不能全然相信他。
明明是无声的唇语,却像字字都刻进了陆湛心头。
你要记得,他不仅是你的父亲,他还是很多人的父亲,他更是一位君王。
将来注定有所取舍,你若毫无保留,受伤的一定是你。
…………
………………
“我知道了。”
他恢复了声音,俞墨也笑了,笑着问他,“还怕不怕去京城了?”
陆湛认真纠正,“我不怕,我就是心里有点不得劲儿,不是怕!”
俞墨敷衍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陆湛脸都被气鼓了。
叶惊澜和同窗们说好会给他们下帖子后,他们也没有多呆,毕竟这样大的喜事,人家家里也是要乐呵一番的,很快告辞。
送走同窗后,叶惊澜就一直在等顾怀陵回来。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那卷子是怎么被选中的。
他猜应该不会太久,毕竟已经没了鹿鸣宴,巡抚大人跟他们说说话也就是了,想来不会留饭,果然,差不多一个时辰,顾怀陵就回来了。
见叶惊澜在等着,也不多言,直接道:“还真知道你的事,你的卷子是副考官给你画了圈的。”
副考官?礼部的。
“今年考卷这般差么?就我那第一场的卷面,我自己都忘记写了什么,他还能坚持到去看后面的?”
这也是叶惊澜认为没有希望的原因,虽然他第二场第三场答的都还可以,尤其第二场,文思泉涌,但你第一卷太差了,就那答案,看完就不会再看,哪里还会认真看你后面的。
“是你运气好。”顾怀陵忍笑道,“今年芙蓉城正榜名额六十八,皇上说了照原来的放,他们实在凑不够,又将被刷下去的重新翻了出来,最后才翻到了你这个沧海遗珠。”
“其实你不该是最后一个的,只是第一卷确实差强人意,所以才放到了最尾。”
“而且巡抚大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还特地问我了,怎么同一个人前后差距这般大?”
“我将你臭号和风寒的事说了,他也是笑着摇头。”
“说不知你到底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说运气好,若他没有臭号没有风寒,三场都是同样的水平,不说前三,前五总有一席之地,说他运气不好吧,他又考上了,这最后一名也是举人啊。
听完这话,叶惊澜一直有些恍惚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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