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姜榆左臂伤处拆线。
纤细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肉红的伤疤。
不仔细看,像条蜈蚣。
又丑又吓人。
残阳想给她调些药水把这疤去了,被姜榆拒绝了。
以她的话来说,行走江湖,身上怎么能不留疤呢?
残阳觉得师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了。
别的女子身上只要有一点点伤痕都难过到不行,只有她,一点都不在乎。
好吧,他师姐果然是他师姐。
翌日。
早上练完功,刚吃过早饭,萧君轩就来找残阳。
这几日他天天来,早上把人带走,晚上把人送回来。
姜榆猜是带他出去玩了。
今天他要上山打猎,叫残阳这个侍卫跟他一起去。
残阳很想去,看姜榆,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姜榆没理由不答应,嘱咐他注意安全。
残阳高兴的跟着萧君轩走了。
打扫完卫生,给姜滚滚的碗里填满食物和水,姜榆也出了门。
在家休养了三天,该去王府了。
早上有些清风,很暖,天上偶尔飞过几只燕子,叽叽喳喳叫的欢快。
姜榆今日穿了件新作的银纹细丝骑装,戴着半指手套,手拿长剑,看着还是那般清冷孤傲。
她不爱穿裙子,嫌麻烦,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骑装。
渊王府大门口洒扫的几个下人远远就瞧见了她。
没办法,在一堆普通人里,她实在太出众了。
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待她进来,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壮着胆子和她打招呼:“早。”
姜榆浅浅颔首:“早。”
下人们有些惊讶。
她会和他们打招呼。
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嘛。
姜榆往里走了走,眼睛里有点迷茫。
这里太大了,该往哪儿走?
前几天来的时候是萧君轩带的路,她连看都没看就跟着走了,哪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路痴这个时候就很发愁。
林管家像往常一样带人去后院洒扫,瞧见了这个站在那儿一脸懵的女子。
“姑娘来了。”
姜榆回神,抱拳行礼:“林管家。”
“叫老奴林叔就好。”林管家很喜欢这个话不多的漂亮姑娘,笑眯眯的,“怎么站在这儿?”
姜榆不好意思:“我不认得路。”
林管家了解了:“头一次自己来王府,难免不认识路,跟老奴走吧,老奴带姑娘去找王爷。”
“多谢林叔。”
姜榆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跟在林管家身边走像个移动的木桩。
林管家自然而然地就来缓解尴尬的气氛,像聊家常一样:“姑娘芳名是什么?”
“我叫姜榆,您可以叫我阿九。”
本来是糊弄萧君轩那个二货的,现在也就这么叫着吧。
“芳龄呢?”
“十九。”
“比我家王爷小了三岁呢。”
“哦。”
姜榆不会接话。
二十二岁,跟她在现代的年龄一样大。
场面又尴尬了。
但她很快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走的这一路,她没看见一个年轻的丫鬟。
包括林管家身后的下人,都是男子。
偶尔路过的,也都是粗使的中年老妇。
姜榆认为这是个话题,便问道:“林叔,府里怎么不见年纪小的丫鬟?”
林叔答道:“原来是有的,但自从有个下贱胚子企图给王爷下药想要做渊王妃,害得王爷昏迷了数日后,王爷就下令王府内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个丫鬟。即使是有些细致活需要女子来做,买进府内的也是上了年纪成了家的妇人。”
姜榆点头,没问那个丫鬟最后怎么样了。
给这么个病美人下药,还害得他昏迷,下场一定很惨。
最起码,也是砍头这种的吧。
后院。
走过两条廊道和一个荷花池,姜榆看见了正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渊王。
他闭着眼在睡觉。
林管家没上前通报,把声音降低:“老奴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姑娘自己过去吧。”
“好。”
林管家带人走了。
姜榆不知怎的,也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过去。
站在他前面,不知道是开口还是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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