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胡宽说李少爷来了,想要见您。”
徐慕和正在跟绣娘们一起做活计,手一顿,却没有抬头,说:“让胡宽招待他吧,就说我没在。”
月棠不明白徐娘子为何不去见李继嗣。
都说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是人生幸事,他们见了李少爷都极为亲近,为何徐娘子反而冷淡淡的。
“姐姐,那他要是问您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怎么答。”
徐慕和仍淡淡的,说:“你就说我安排好店里就回明州府了,胡宽在外头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他有什么要事就跟你说。”
慕和心想李继嗣想必已经跟陆姑娘成亲了。
他经商在外,未带家眷孤身一人,更不宜与他私下相会,干脆一面都不要见,不做那等藕断丝连暧昧的事情。
在众人眼里徐慕和是个极重情谊的人,对待李继嗣,她倒显得尤为绝情。
月棠是最听徐慕和话的,得了吩咐后便出去了。
李继嗣有一肚子话要跟徐慕和说,他行千里到了边城,又打听了好一番才找到店里。
他想告诉徐慕和自己逃婚了,因为心里除了她什么人都装不下。
他还想看她过的如何,有没有什么难事能帮忙。
这会子,遮着通往后院绣坊的屏风有个人影出来,李继嗣激动得很,心跳的也快,下一瞬见到的居然是月棠。
李继嗣眼角眉梢的神采像是一星火,渐渐的熄灭了。
“李少爷,胡宽不往来后院,不知道娘子回明州去了,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月棠福了福身子笑着给李继嗣又斟了一杯茶。
“不过娘子走之前交代我和乔三姐,说是李家往来西域做生意,有什么难事都可以言语一声,和兴源无不尽心,偶尔来坐坐,我们可得好生伺候。”
月棠第一次撒谎,心跳的快从嗓子里蹦出来。
李继嗣沉默了好一会子,问道:“徐娘子什么时候回去的?”
“哦,启程有些日子了。”
‘月棠在说谎,徐慕和是在躲着自己不见’,李继嗣几乎一下子就看穿了。
他一路打听和兴源,说是刚开张也不过一年。
徐慕和有心经营边城的生意,怎么会无缘无故,没站稳脚的就扔下回老家去。
且她来边城以前就回过明州去看她女儿和母亲,怎能不顾路途遥远再回去一趟。
她不想见自己罢了。
李继嗣没有纠缠,起身体面的离开,神情落寞。
月棠见李继嗣难过至此有些不忍心,差一点就心软地告诉他实情,但心下又想‘告诉李少爷能怎样呢,徐娘子不肯见他,就一定不会出来相见的。’
“我走了,多有打扰。”
月棠与胡宽亲自送他出去,一直送了马车。
李继嗣从和兴源出来后走了不远,与徐慕欢的马车走了个顶头。
徐慕欢也是只闻其名未见过人,只俞珩与他有过往来,所以慕欢并不知道迎面过来的这个男人是徐慕和不惜孤身千里营救的李继嗣。
因李继嗣是中原人打扮,且气度相貌不俗,故慕欢隔着纱窗多看了他一眼。
这个骑在马的男人如同负了一身的深秋白霜,多的抖一抖都要落一地那种。
神情十分落寞又悲伤了。
刚送走李继嗣,月棠的心情还未平复下来,就见一个贵妇人带着一个孩子,随行数个仆妇进门来。
胡宽以为是来买东西的客人,正要迎去。
月蔷却先挡在主家面前问道:“店里掌柜可姓徐?徐娘子?”
月棠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徐慕欢看,稍瞬不逝地。
月棠年纪小,见识少,从西川到边城还没见过这般标致的人物。
这干燥热晒又风大的西北能见到一个干净齐整的姑娘不容易,况且像她这般水灵的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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