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了鸡汤,按照舒姐姐的药膳方子,加了好多对养筋骨有益处的草药,你一定要多喝一点。”
徐慕欢拧了温水洗过的棉帕子给俞珩擦身,温温柔柔地笑着,与他闲聊般说着今天的中饭。
“一会儿吃完午饭,咱们就换药。”
在俞珩昏迷的几天,她一点一点的将俞珩伤处的血污擦拭净,甚至没有弄疼他一点,也没有碰坏伤处丝毫。
她像一个精雕细琢的手艺工匠,不眠不休的给俞珩擦洗伤处,免得那些血污留存感染。
俞珩肩缝了好多针,即使擦洗净还是狰狞可怕,像是一条可怖的虫子趴伏其。
伤口还未愈合,尚且新鲜,每日都要药,换好几次裹伤的纱布。
可不管是吃药,药,清洁,喂饭,哪怕是解手,徐慕欢皆亲力亲为。
俞珩发烧,慕欢就彻夜不眠的守着,给他冰敷降温。
俞珩吃不下去东西,肩部以每动一下,只要扯动肌肉,伤口就会跟着疼,慕欢便熬煮流食一点一点地喂他喝下。
怕伤口崩坏,俞珩丝毫动弹不得,无法解手,慕欢便特地做了一个特别厚的垫子让他尿在面,再拿出去清洗。
换别人来照顾她不放心,她也不需要。
怕俞珩无聊,他一醒过来,慕欢就跟他聊天,聊聊外头的新鲜事。
“隔壁李家在做拐,王姐姐说,等李茂时能下地了,正好用。”
“但是李将军好像不太想用,王姐姐已经打算让人再做个车,天暖了就推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
月蔷端了鸡汤进来,慕欢一点点吹温了,然后再喂给他。
“薄将军已经得了安王的令,明年开春便带着芝兰举家迁去寒州,一起去的还有百余户百姓呢。”
徐慕欢将新蒸的馒头掰碎了放进汤里,化成糊糊再喂给俞珩。
“江家也准备迁去会宁郡,留在朔州的就剩下咱们家,李家和程将军家。”
虽然徐慕欢不肯露出丝毫的倦怠,但俞珩看得出这段日子她很累,清瘦了许多。
他想伸手摸摸慕欢的脸,却只能动一动手指,丝毫使不力气。
以往最为平淡的日常,如今竟成了奢望。
俞珩只盼着自己能快些康复起来,别让慕欢这般操劳。
……
朔州的春天,今年好像来的早一点,春风一过,冰雪再站不住脚,陆续消融。
数月之后,俞珩在徐慕欢的精心照顾下渐渐好转,可仍不敢开窗,怕他受风,痊愈后也会肩膀疼。
徐慕欢便将院子里开的迎春、报春采下几枝插满一个大花瓶,放在卧房里让俞珩欣赏。
天暖就要开始种田,往凉州几个城郡迁的军民这段时间已经陆续出发,故整个朔州比以往冷清了不少。
濮阳进城买了不少新种子,比往年增了芋头和南瓜。
徐慕欢便划出一小块地种了这两样,也不知能不能丰收。
阿元已经会走了,每日在屋里待不住。
徐慕欢忙着照顾俞珩,还要操持家里,顾不她,她便天天央求着月蔷领她去院子里玩。
可这个小坏蛋,一会儿拿着牧鸭的竹竿打得鸭子满院子跑,还在鸭群后面学着鸭子嘎嘎的叫。
一会儿又强行拆开正在交配的公鸡和母鸡,揍得的公鸡四处飞。
公鸡飞墙,跑去隔壁院子里,还得小厮去敲门抓回来。
“小姑奶奶,你可别打着自己。”
月蔷夺下她手里的竹竿,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心。
“咱们回屋吧,去看看厨房做的糕好没好?”
月蔷试图抱起阿元,但被小姑娘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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