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鹭呵责她几句,方曼烟没被镇住反而更泼起来。
东府里这些个丫鬟婆子也是没用的,除了看热闹竟一个不能平事,就成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你要翻天了,在这王府里有你撒泼的份儿!”
好一句脆生生的厉喝,压断了方曼烟的嗓门,不禁引得众人看过来,连方小娘也停了哭闹,麻利扭头,邱惠灵和月蔷跟着徐慕欢已经到了。
邱惠灵继续骂道:“你们都撒开,她要是有那死的烈性儿,当初因罪罚没到教司坊去,早就一头碰死保全清白了,这会子在这里装什么烈女贞妇!”
两个婆子抬了椅子来,伺候慕欢坐下。
见西府的徐娘子到了,方才热闹的不像话的院子这会子惊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丫鬟媳妇们垂首低头,各屋瞧热闹的也都王八缩了脖儿。
那方曼烟本就没打算真死,讥诮的哼道:“都是贱人命,你丘惠灵哪里比我强几分,卖主求荣又哪里高贵些!”
见徐慕欢不说话冷坐在那,方曼烟还打算跟她去辩驳,刚起来上前两步,就被两个婆子按回跪坐到地上。
“青天白日,你们几个人竟还抢不下来一把剪刀,我看你们是想瞧热闹,看着她骂街,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一呵斥,吓得几个丫鬟媳妇当即跪下,头埋得更低了。
徐慕欢看了眼月蔷,呵斥道:“你过来辅佐姑娘有些日子了,还让姑娘因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如此费心。”
月蔷忙认罪,“奴婢知错,奴婢认罚,东府自我以下,今日因劝阻不利的皆罚半月月例。”
一时间,这些丫头媳妇们都怏怏的丧着脸,却又不敢作声。
徐慕欢这会子处理起丫鬟婆子来,倒是没理惹事的正主。
慕欢是故意放她冷落,这会子她闹,不知道多少姨娘扒门缝瞧热闹呢。
若方曼烟得了便宜,日后东府再不消停,倒不如得了这个猴来杀,吓一吓整院子的鸡。
方曼烟还以为她能压徐慕欢一头,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讲道:“王妃,这院子是我置办下的,您给评评,哪有姑娘占姨娘院子的,就是小户人家也闻所未闻,咱家是穷的没房子了不成!”
“你的院子?你什么时候成了王府里的主子?鹭姑娘高兴了让你住几日,不高兴了就撵你出去,若她不是大家姑娘,懂得礼数,早就叫人将你叉出去。”
方曼烟仍不服,“王妃,这院子哪一样不是我置办的,如今把我撵出去,是想搜刮了我的体己。”
慕欢冷笑一声,“我知道,东府里随便拎出一个小娘,单折了头面都够花上一辈子的,就这样还不知足,不知足到忘了本,可还记得你们吃的,用的,花的每一文钱都是王府的?”
“我常听人讲农夫与蛇的故事,今儿便亲眼见了你这忘恩负义之辈。”
“跟这种人啰嗦什么?”
慕欢点着下面坐着的方曼烟,教导惠灵说:“她是不知对错的混账,跟她理论能有什么益处?”
“找人写状子,将她伙同府里的恶仆挪用官中钱放利,不尊重主家,惊扰尊长作乱,不服管教,服丧孝期间贪图享受,德行言行无一处合乎妾室操守,还试图用自戕来威胁主家的罪行都写清楚,递交诉状去衙门,将她赶出去。”
慕欢上臂搭在圈椅上,冷眼瞧着她,“你亲自选今日在场的几个人去堂上作证,将她拿的剪子一并带去作为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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