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的月色皎皎,辉映在萧府玉雪覆盖的琉璃瓦上,将整个府邸照出一片银色。
在这遍地银镀中,一位黑衣人被门口侍卫放行,叩门得令后进了灯火通明的书房。
书房中,香案上,一只凤耳活环寿命纹玉香炉,炉中白檀燃烧,烟香袅袅上升。
倚窗处的坐榻上,一人面朝坐榻正中间的棋盘,修长白净的细指捏着一黑子,阖眸陷入沉思。
“禀萧爷,谢家家主同其未婚妻今日到了李家府邸处暂住,我们的人探了码头与沿途客栈,原因是那位未婚妻晕船,水路那头无法走下去。旁的并无异样。”黑衣人道。
萧爷睁开一双凤眼。
窗牖开着一个缝隙,室外寒风吹进,刮过他白净的面颊耳畔,室内寂静无声。
“谢家家主?谢六郎?”半晌后,萧爷开口,声色略有阴柔。
“正是。”
“为何来徐州?”
“巡查家业。”
“路线可知?”
“不明。”
室内再度陷入沉寂。
鸦雀无声中,侍卫背脊上缓缓沁出了冷汗,本欲解释未查明乃是因时间紧迫、对方防守甚严,但在这窒息般的氛围下,他选择不再开口。毕竟在这位主子面前,永远是多说多错。
“你回去告诉李三,沽山的事给我藏好,莫要被人查出什么不该暴露的出来。”萧川抬眼看他,稍顿,再道:“你们也一样,行踪都藏好了。”
黑衣人如释重负,果断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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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深夜,虫藏鸟歇。
寅时正,谢湛准时回了厢房,端坐在桌前,一刻不停地翻阅着一本本机密文卷。这里有整个徐州官场结构,上至州牧,下直县令,姓名及背靠家族一览无遗。
此番出行既是要调查那批人马与这徐州的牵连,便少不得要与徐州地方的官员打些交道。
他之所以挑选在年后前来,便是因年前派来的探子“撒网”需要时间,至今日,徐州当地的几大世家中,终是皆有他的人真正藏了进去,也摸清楚这徐州官员背后的弯弯绕绕,他再大大方方从建康城出来,便是要刻意“打草惊蛇”。
想必,作为大理寺寺卿的特殊身份,他这一动,这徐州有人就要跟着他而动了。
石清拿着一张纸条,步履匆匆进了厢房,径直走到桌前半步处,躬身呈上。
“公子,萧府的暗桩来信,那头今日有些动静。”
谢湛将手中文卷的最后两页看完,这才将其阖了,从石清手中接过纸来,极为迅速地扫了一遍,而后冷笑了一声。
这不就有人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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